了,打算开家大点的,咬咬牙一口气交了两年租金,在城东连月巷旁边开了家小食肆。 现如今靠卖火烧、炒菜、骨汤和馅包过活,起初是个简单的茶摊,去年添了后厨,盖了二层楼,样样得当,茶水就不要钱了。 除了家乡菜也卖外地吃食,招了两位同乡掌勺,我自己识字,会看账,充半个账房先生,店里杂活多,不如亲力亲为来得安心,就没再招揽人过来帮忙。这两年每天除了和面熬汤就是看书算账,想着一直这么做下去,再一点一点把店面盘下来,一来也算在京中有块立足之地。 场子大小不打紧,不求富贵,也不怕生意做砸了没地方去,主要得在自己手里握着,好歹是个归宿,算有个家,以后安顿下来,就不用放下生意奔回老家收麦子收棒子端水倒茶了,不想再看别人脸色过活。 家中叔伯来信,回信里从不提及自己举步维艰,汴梁城里哪里是那么好混的,光是租子就让人喘不过气了。 潇然自在都是骗鬼的,也不知道在这开铺子是对是错,近几个月来各样花销压得我是寸步难行。天也燥热,干活费力气,暑气分明要过去,偏偏不打雷也不下雨,闷得人胸口疼。 一样叫人心烦的还有对面那家富贵门楼,牌匾还没挂上呢就一连迎了好几拨京中显贵的车马,热闹得非比寻常。许是城中有头有脸的都愿意去人家富商门内谈生意吧,讲究,我少见多怪。 对面开门的时候招来好多人。开业大吉,门庭若市,都是奔新开张的酒楼去的,我这头倒没跟着增光,比常日里更冷清些。 我家馆子里都是群乡下来的,一没读过圣贤书二没闹过富贵财,跟人家自然聊不到一块,更不好过去凑热闹。没客的时候就闲着,斜歪着脑袋守在木桌旁靠着椅子打盹。 对面那块匾是用大金字描出来的,坐在这一睁眼就能看见,名字取得好听,叫“江文阁”。江楼修得丽亮大气,拿出手的都是江南菜,物以稀为贵,他家生意很是热闹。一两日我也认了,自打那楼一起,这边就被衬得门庭冷落,他那热闹起来倒是没完没了了。 城中少有穷苦人家,有钱人好骗,竟都不嫌贵,一个接一个馋那一口。 不就是嫩点细点儿肉嘛,还不稀罕吃呢。撕下一角手里的火烧,看着对面被擦到秃得发光的桌椅地板,心里打起了盘算。说不羡慕都是假的,人家做人家的高价买卖,我忙我的小本生意,谁也碍不着谁。 我撂下笔,转身问:“来咱这的是多了还是少了?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进账啊,奇了怪。” 小桃拧紧一块抹布,眯着眼冲我摇了摇头,“看跟谁比,比往前是冷清不少,比前几日倒是好多了。” “是吧,什么好菜好肉也就图个新鲜,过日子还是得吃烙饼火烧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