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负累。 她只想活下去,其余的东西她一概都不想要。 况且在宋绝的描述里,那人好像...很痛苦? 他为情殉死,为情所困,以至于现如今后悔后,找到宋绝也只求一个解脱。 既然互为累赘,倒不如趁此机会解了这往生咒,就此解脱! 虞知安脸色决然,道:“好,需要我做什么?” “解咒时须割腕放血,你会因此虚弱几日。”殷叁道。 “此番是宋绝冒昧请求,不得已而为之。我自知亏欠殿下良多,日后若有需要,殿下可尽管向提,我定会尽力办到。”他说得诚挚。 说话间,虞知安已利落地挽起了手腕:“无事,只是放个血而已,况且这事对你我皆有益,不必介怀...殷道长?” 殷叁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小刀。小刀形制华美,借着烛火看去,能瞧见刀柄雕饰着的紫色珠玉。 她闭着眼,任殷叁牵起她的左手,将其悬放在棺材上。正下方,正是那惨白的头骨。 冷刀划过手腕,下一瞬,便是轻微的痛感。 鲜红血液流出,湿润如同沾水的缎带缓慢地绕过肌肤般,带起细微的凉和痒。点点血珠落如雨滴,盛放好似喋血的花。红花簇拥成丛,殊艳明丽宛若生长在白茫茫荒原上的艳鬼。 血腥气幽幽传来。 她未曾瞧见,男人的长睫黑如鸦羽,隐在灰色阴影的眸子骤然变换成了一黑一红的样子。 那双垂下的眸子里,柔柔地藏着些许眷恋。这份情绪隐秘,温热,如同青红血管被割破后缓缓飘出的气味般,一点一点织就成了带着腥气的红色线网,将女孩整个人都虚拢在内。 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,虞知安觉得四周越来越冷,下一瞬,便听到男人突然发问。 “你喝了他的血吗?” “什么?” 虞知安下意识睁眼,正对上男人的眼睛。 她看到了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,紧接着,脑中突然一阵眩晕。 “无事,快好了。” 虞知安听见他冷淡的回应,正满脸疑惑之际,便见眼前人抬头,继而朝自己微微一笑。而后,她便柔柔地倒了下去。 殷叁眼疾手快地抱住女孩将倒的身子,带她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女孩身形娇小,抱起来毫无重量,喷在他颈侧的呼吸也如她这个人般细软温柔。 “你不该这般鲁莽。”宋绝道。 殷叁恍若未闻,甩手将刀抛给他,看他利落地割破手腕,血液快速滴在那处头骨上。 与此同时,殷叁轻声念咒。 冥冥檀声喑哑晦涩,却震得整口棺材连同那人的尸骨一起微微抖动。地上尘土厚重,却有闪着碎光细风弯绕如藤蔓般伸出地面,好似手一般轻柔地抚摸着那白色的尸骨,而后又汇到那人的头骨处。头骨已被二人的血液染红了大半,在亮光中看着骇人至极。 寺庙外,弯月阴邪冰冷,黑云沉聚,落叶沙沙。忽有黑鹰丛树梢处飞起,猛然展翅划过半空,如同射出的弓箭般直直向着山脚而去。 山脚下,有兵卫提着灯一路破开杂丛密林,于其间快速移动,宛若巡游的小鬼一般。 不知过了多久,宋绝闷哼一声。他如遭重击,趁机用手撑在棺材边上才没倒下去。他满头薄汗,从前殊艳的脸在此刻变得十分惨白,全身骨骼经脉剧痛难忍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