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霁安生待了一天,像个没有思想的牵线傀儡般任由摆布,让吃药就吃药,让安静待在房间里就待在房间里,而他则收拾着装修后就无人住过的样板房,把所有玻璃、陶瓷制品和潜在危险的器具都清理扔出。 但同样在一天的时间里,春霁也发现了这是临时找的跃层公寓,没有监控,哪怕依言吃下了药,也能在夏奕没有分毫察觉的时候离开卧房,把自己当物件一样藏起来。 夏奕焦头烂额地被迫玩起捉迷藏的游戏,从没想过一间房子里有这么多可以藏人的地方。 储物间货架后的角落、客卧床底、厨房里的橱柜、狭窄的衣柜…… 春霁身形纤瘦,像纸片般又轻又薄,轻易就能折成一团,把自己塞进各种缝隙的边角,被找到时,困倦地瞥他一眼,好似随时就又昏睡过去。 有一次她没刻意去藏,只蜷缩着躺进了阳台上的编织吊篮里,薄毯一盖,根本看不出来底下有人,夏奕惯性思维在先,将各个房间发疯似的翻个底朝天,浑身血液都在往大脑冲,几乎快要崩溃,最后才在阳台上发现熟睡着的春霁,睡颜恬静安稳,好似外界的纷扰都和她无关。 夏奕摇摇欲坠的理智神经站在就要崩断的悬崖边,又被强行拉了回来。 新买的监控还在物流的路途上,夏奕冷静地拆了吊篮当垃圾全扔出了门,将春霁进反锁关进了卧房中。 夏奕曾扔了纸笔给她,问她到底想做什么,春霁只有一个问题:[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?] 夏奕向她保证:“我不会骗你的,等父亲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解决,就会来见你……” 春霁不满意这个回答,选择了某种无声的反抗。 就像现在这样,把房间整个给掀翻了过来似的,东西七零八落散乱一地。 夏奕将胡桃木柜的装饰摆件一件件摆正方向和位置,将皱乱的四角床单费心抻平,摆好软枕又将被角折得整齐。 一点一点收拾了半边房间的狼藉,他又走到书架前,俯身在地毯上捡满地的书,将书籍摞在一起。 春霁偏头注视他好一会儿,在夏奕终于把地毯上散乱的书籍都整理好的时候,毫无征兆地跳下飘窗,似只轻盈的猫般无声踩过地毯,脚踝轻抬。 哗啦一声,刚整理好的书堆如高楼垮塌,转眼之间悉数翻落在地。 夏奕动作一顿,抬了头,清隽面容仰视春霁,声音轻柔似春风:“好玩吗?” 女孩穿着单薄的珍珠色睡裙站在杂乱书本间,静静地低眸看着他。 夏奕站起身,挺拔的身形渐渐拔高,视线由仰视一寸寸转为俯视,神色不复往日的和煦神色,目光冰冷低压,轻声道:“我知道你不想把我们当家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