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释青静静地看着窗外,听着外面的风声。 青天白日,水雾弥漫,风细得如同水流,缓缓拨弄着路上行人的发梢。 灸我街上的声音慢慢传入耳中,水灾过去,一切都在重建,有的商铺已经开了门,卖力地招徕客人。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。 这就是没有他打扰的时候,齐归生活的地方。 做梦一样。 齐释青神情空白地望着窗外,直到太阳在空中走过了一个角,气流的声音突然产生变化。 他的瞳孔动了动,看见几道黑色的身影翻入灸我崖的院子,扑通跪在吊脚楼外。 “属下来迟了。” 恕尔的声音响起。 齐释青仍然没有动。 隔着一扇窗,他无悲无喜地看着随恕尔一同跪下的暗卫,什么都没有做。 来迟了。 他迟缓地在心里念着这三个字,想,在所有人当中,他才是该说这句话的人。 吊脚楼里跪着的弟子,是原本守着榴莲园地下火眼的那一支,临危受命离开驻地来到蓬莱岛东。在天象大变之时,他们赶了过来,在最后关头清醒地祓除邪阵,阻止了邪神降临。 窗外跪着的弟子,是他的暗卫,从蓬莱岛各处向东赶来,一个个形容狼狈,浑身带伤。 他们都何错之有。 而他,废了半身法力,却不认识齐归的模样。 齐释青的手臂颤抖起来,身躯有些摇晃。他低声说: “都起来。” “都回去吧。” 刘大刚在灸我崖二楼的窗边,目送黑衣弟子鱼贯而出。 他遥遥注视着他们穿过长长的灸我街,在百姓各种意味的目光里销声匿迹。 然后刘大刚把窗户关上,小声地呜咽起来。 他哭了一会儿,就努力止住,手背狠狠地擦了擦眼睛。他把那件他洗干净、晾晒着的第五君的衣服收了回来,认认真真地叠好,放在第五君的床榻上。 这件青色、起了毛边的旧袍子,是师父最后穿过的衣服。 大刚抽着鼻子,抬脚走回自己屋。 再出来的时候,他一身白衣,额头上系了白色的抹额,发带也是白布。 披麻戴孝。 刘大刚手捧第五君的故衣,从楼梯上下来。 走到最后一级的时候,他脚步顿住了。 齐释青黑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面灵堂前,目光落在最下方,那个空白的牌位上。 他竟然还没有走。 刘大刚不理会他,捧着第五君的青衣绕到长案后坐下。 齐释青转过头,看见他一身惨白,又看见他捧着的衣服,瞳孔刹那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