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想到此处,忽地回忆起了在平安郡时,那回谢怀宁突然晕厥,自家太子所表现出来的情绪。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关窍,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惊异,该不会…… 汪寅越想越觉得心惊:话说回来,这些日子,虽然太子的确忙于南夷一事,但他与九殿下之间的走动,仔细算算,仿佛突然便少了许多。 以往初一、十五,历来都是太子、九殿下同今上一同用膳的日子,也不记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项规矩被打破,便再也没能继续下去了。 他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皇家阴私,却也不敢胡说,只得随便敷衍两句,将探听情况的众人糊弄了回去。 等再从自己的太监府里赶到晏凤珣身边当值,见他冷着脸批奏折的样子,给他添了杯茶,小心问道:“殿下最近可有心事?” 晏凤珣掀了眼皮看他,淡淡道:“谁又求到你面前去了?” 汪寅惊叹于晏凤珣的敏锐,却只能赔笑着道:“算不得求,只是几位大人看殿下似乎心情欠佳,特意来问候几句。” 晏凤珣停了笔看他,若有所思:“你也这么觉得?” 这句话单听着听不出什么头绪,汪寅没敢说是或不是,只能更谨慎地道:“过两日就是乞巧,礼部牵头在京中举办了一场赏花会。刚刚十二殿下还来派人询问太子有没有兴致同去,这会儿人还没走,在外面等着回话呢。” 晏凤珣兴致缺缺:“不去。” 汪寅却劝道:“殿下还是去看看吧,这次规模听说极为盛大,是宫里御花园见不到的盛景,若是错过岂不可惜?” 晏凤珣将笔沾上朱砂,落下的批注鲜红如血:“你是收了谁家好处?” 汪寅忙道:“殿下这话说的奴才可就要一头撞死以示清白了。”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他,“您从猎场回来,已有快四个月未曾休息过,便是铁打的也经不住这样忙碌。还是找个时间歇歇吧,不然真要是累病了,可怎么得了。” 晏凤珣本来对什么花会并无兴趣,但是也不知道是汪寅那句话触动了他,沉默了片刻,终于还是松了口。 “去回小十二,后日若无急事,酉时整装出行,亥时前归。”想了想又道,“到初阳宫去一趟,叫上九殿下也一起。” 汪寅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同意了,忙笑着应声道:“奴才这就去。” 虽然说,当日是晏行舟主动开口叫晏凤珣远离谢怀宁,但是等对方真的答应后,他却因一种说不明的自我厌恶情绪而变得不敢再去主动接近晏凤珣。 这些日子,除非必要,他一直刻意地不再去东宫,几个月下来,若不是之前有南夷使团的事作挡箭牌,只怕他与太子兄弟阋墙的谣言又要传得满朝皆闻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