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离开了范宁郡。韦德音与魏国公、第五内相皆有交往,来到范宁郡后,听说第五岐在范宁,特意与他见了一面。韦德音事务繁忙,奉玄有意避开她,也恰恰没有见到她。韦德音和抚子内亲王离开后,奉玄牵着冲雪走到城外,放开绳子让冲雪跑了半个下午,等它跑得尽兴了,这才带它回去。 走进府门,奉玄替冲雪解了绳子。高勒尝试着下地走动,走路一瘸一拐,冲雪看见高勒走路,学着高勒一瘸一拐走路,被高勒骂了两句,在高勒面前又装瘸走了几步,然后飞快地跑了,奉玄追着冲雪跑到了韦衡的门前。 冲雪蹲在韦衡的门前,歪头看着门。奉玄捏了捏冲雪的耳朵。冲雪看向奉玄,垂下耳朵装作自己没了耳朵,奉玄收回手,它的耳朵瞬间又立了起来,眼巴巴看着奉玄,于是奉玄又捏了捏它的耳朵。 奉玄想要敲门,冲雪直接拱开屋门进到了屋子里。 屋中燃着炭火,十分温暖。韦衡不喜欢在床上老实躺着,于是在一把摇椅上躺着,闭着眼睛哼歌,奉玄听见他哼了一句“远游越山川,山川修且广”1。 山川修且广,韦衡却只能被困在卢州。 韦衡身侧立着一扇立屏,那屏风很有趣,画着一个躺在屏风前的小睡的人。屏风上画的屏风是一扇四折围屏,四折画了“生”“老”“病”“死”四事,自一个小童画至一座空碑。睡在屏前的人似乎正在梦游其中,一一经历生死,又或许正被困在其中,无法解脱。空碑寂寞无语,碑前老树横生,形如虬龙,挣扎着想要突破画纸。 冲雪钻到韦衡身前,用头去拱他。 摇椅慢慢地摇,韦衡依旧躺着,却睁开了眼,揉了冲雪一把。 屏风附近的香炉中燃着安神香,风将袅袅香烟吹散开。 奉玄这就打算出去。 韦衡说:“风冷,关上门吧。” 奉玄关上了门。 韦衡说:“怎么不理哥了。” 奉玄不想说话。他看不透韦衡,在长悲山上,有几个瞬间,他觉得韦衡从来没有考虑过抚子内亲王的死活,内亲王活着好,死了更好——他们一起死了,就没有知道韦衡到底做了什么了。 卢州军救下了八千妫州流人,韦德音将流人分散开,为了防止他们在熟悉的地带聚集作乱,让士兵带他们分别迁到了离长悲山很远的郡县。那八千个流人里,没有李延龄的子女,李延龄的其他子女死在了长悲山上,韦衡杀了李延龄送来的两个儿子。 韦衡让贺兰奢一定杀了陈坪。 韦衡气色虚弱,长发未散,挽着发髻,身上只穿了两层中衣和一件灰蓝色的莨纱袍子。他从摇椅上坐了起来,问奉玄:“这屏风画得好看吗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