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言,佛经当然是可以看的,只是看时不必拘泥,拘泥意味着贪执于文字,贪执就可能陷入魔障。” 贞筠散人问:“‘执’怎么讲呢?” 佛子说:“世间人人有执,为相所困。佛问须菩提:须菩提,已经证得阿罗汉果位的修行者,会生出‘我已经证得阿罗汉果位’这种心思吗?须菩提说:世尊,不会,因为阿罗汉一旦生出这样的心思,就是还执着于我、人、众生、长寿者等等相状的分别,那就不算是阿罗汉了。”2 雪岩药师说:“小友之言,类似道门名实之辩,我不问‘执’,我要问你‘贪’字。你后面说的话让我想起佛门有一个词,称为‘爱染’。‘爱’指尘世间有生之物在尘世间有所贪恋,既有贪恋,就会染上尘秽。书可以读,痴迷其中,则有爱染之病。不过,‘爱’既然不好,那我好奇,佛门不讲爱人么?” 佛子回答说:“药师说的没有错。佛门讲慈悲,爱与慈悲不相等同。《大智度论》说‘大慈与一切众生乐,大悲拔一切众生苦’3,慈悲无偏无私。所谓‘爱’,一定有私,一定是有所偏爱,与贪恋有关——贪字譬如人手,爱、憎便如手心、手背,不可分割。爱既然和贪有关,就会担心所贪之物消逝,因此就会生出忧患、偏执;爱既然与憎互为表里,就可能转生出憎,爱之愈深,转变之时,则憎之愈深。是故,佛门不讲爱,讲慈悲。” 雪岩药师问:“小友与奉玄交好。小友对奉玄,不算爱么?” 佛子说:“是爱。我是凡人,所以必定有所偏爱。人群之中,我必定偏爱奉玄。” 雪岩药师语带机锋,又问佛子:“既然是爱,可会生憎?” 佛子说:“去年与奉玄分别后,我心中已生忧患,担心不能再见。既然我爱,将来自然也会有憎。” 奉玄怕雪岩药师继续追问“何憎?”于是替佛子解围,先问佛子:“好友,谢你爱我,我亦爱你,我眼中时时见你。我只好奇,色与空如何相同?你眼中见我色相,不能说我空无不在。” 佛子微微松了一口气,说:“吾友,我眼中见你色相,色相是幻有,性空不妨碍幻有。我不想以你我为例讲缘尽之事,不如我以雪狮子为例来讲吧:世上本没有雪狮子之相,因为雪、石因缘际会才有此色相,雪、石因缘散灭,雪尽之后,这色相就没有了,又变成了空,因此,可见色本来就是空,二者互为表里,皆无自性,只能跟着因缘变化。幻有之所以称为‘幻’,不是指‘有’是假的,是指‘有’不能常有、永有,只能跟着因缘变化,没有本性。正因如此,佛门常讲,不要被相迷惑、不要为空失落,人要种下善因、修德修缘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