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休息,特意来了一趟堂庭山。这群卢州兵野心很大,我听他们说,他们想用皇子和朝廷做个交易,他们不想做乱兵了。” 皇太女的儿子。奉玄直接掉到了冰窟里。 好、好。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世。 他说:“不可能。” 他就在这里,他就是皇太女的儿子。乱军怎么带走皇太女的儿子?! “你说我留在道观里的师叔和师姑被杀了,那他们带走了谁?” “我不知道呀。是隐居在山上的皇子吧?” “奉玄小道长,我不敢说。”客店主人满脸眼泪,垂着头再次开了口,他说:“我怕你受不住。我知道他们带走的是谁,是你的朋友,他背两把剑,生得很好看,是特意来找你的,所以上了山。他是二十日那天来的,我送他上了山。你们山上那条狗也认得他,他被带走之后,那条狗一直追一直追,我叫它回来,它不理我,它咬伤了乱兵,后来被乱兵砍成了两截,扔在了路边。” 客店主人越说哭得越惨。他的妻子这才知道真相,知道了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一直哭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二十日。今日是二十三日。 奉玄只听见“你的朋友”,狗……什么狗。 他的朋友。 奉玄的耳中再也听不见声音,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。 作者有话说: 名“执一”者,做到了一辈子专心做一件事,执着于琵琶之道,名实相符,这未尝不是一种单纯的幸福。 名“奉玄”者,没能始终侍奉玄门。 第119章 荣华1 恨无可恨的时候,必须找人去恨 有生必有死……昨暮同为人,今旦在鬼录。1 奉玄在驻马镇上待了四天,既然师姐去找佛子了,他必须留下,留下为师叔和师姑安葬。奉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,他强撑着埋葬了自己的五位长辈:蕉鹿师叔、贞筠师叔、五石师叔,兰成师姑、怀风师姑。 死人的肢体灰白僵硬,层层衣料遮住了肢体上的伤口。尸体上的皮肉绽开,那些伤口再也无法愈合,只会在地下渐渐腐烂。 奉玄看见了一团狗。一团…… 冲雪的白毛被血水黏在一起,又沾上了土,一层狗毛紧紧裹在它的身体上,好像一层硬壳。奉玄打了水,一点一点洗干净冲雪的白毛,擦干它的毛发,希望冲雪的毛发再次变得蓬松光滑——就像它在韦衡怀里时那样。 他闻到了腐臭味,那腐臭味在他埋葬了冲雪后久久不曾消散,一直出现在他的鼻端。肉身、肉身,既然只是肉身,肉终于会有腐烂的时候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