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为长公主殿下忍辱。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——是傲慢还是谦卑而可以忍辱?荀靖之将他看作第五岐的影子,而他本人究竟如何?荀靖之听自己的家仆赵弥说,柏中水一眼就能分清他和他哥哥。 荀靖之离开了通觉寺,回到了自己的府邸。真巧,他又见到了柏中水。 细雨已经下了一下午,到黄昏时,犹自不停。 天色已经黑了,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。柏中水撑着伞站在他的府邸门外,似乎是在等他回来。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他的家仆。 荀靖之在远远看到柏中水的身影时,心中一颤,他以为佛子回来了——可是下一个瞬间,他就明白了,那不可能是佛子,站在那儿的是柏中水。柏中水能一眼看出谁是高平郡王,可他只看一眼,分不清柏中水与佛子。 再次见到了柏中水,他忽然想,其实他不该放下自己的疑惑和试探——他不应该做一个守礼的君子。 荀靖之没有等到车轿行驶到府内后再下车,而是在府门前就下了车。家仆小跑过来为他撑伞。 仆人为荀靖之撑着伞,柏中水在细雨中向荀靖之问礼。 荀靖之点头回礼,问他:“柏大人有事找我,怎么不进去等?” 柏中水说:“郡王的府邸,不是我能随意进的。” “家仆无礼了。”荀靖之虽然这样说,却没嘱咐家仆下次看见了柏中水就放他进去。他只是客气地说一句罢了。他问柏中水:“大人有什么事找我?” 柏中水说:“郡王,有人想杀我。” “谁呢?” 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那柏大人应该去报官,为什么在这儿?” 柏中水说:“我害怕了。”他说这句话时,就那么静静看着荀靖之,他没有故作可怜,只用平常的语气把这句话说了出来。如果他装出可怜的神态想要从荀靖之这里寻求同情,荀靖之想,他一定会嘲笑他、讽刺他的做作。可是柏中水没有。 家仆提着灯笼走了过来,荀靖之接着更明亮的烛光看见了柏中水衣服上的血迹。他最初误以为那片深色的痕迹是水痕,可是他现在看清了,那是血的痕迹。 荀靖之轻叹了一声,道:“柏大人,和我进府,喝杯温水吧。”他问柏中水:“柏大人可知道谁想杀你么,或者,你猜猜,会是谁下的手?” “录公的侄孙卢雅。” 荀靖之对一个家仆说:“拿了我的名帖,去请卢雅过来,就说我今夜请他看一幅画。由不得他不来。” “是。”家仆领命。 荀靖之问柏中水:“柏大人报官了么,若是报了,官府会处理其他的事情。你还希望我怎么帮你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