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着柏中水的话说:“往哪边逃走了呢?” 柏中水直说:“崔大人不敢轻易说出刺客去了哪里,因为刺客去了德邻里,似乎去了房大将军家中。” 崔琬抬了一下眉毛。 柏中水说:“崔大人,刺客既然能刺伤我,就能刺伤房将军。为了房将军的安全考虑,你是不是应当向官府说出你知道的消息?” “柏大人,你有好棋艺。我和你在棋盘上下了一百多局棋,原来你不喜欢木头棋盘,更喜欢把建业当棋局。柏大人借阿雅的力,把我等门阀子弟扯进了你和房安世的私人恩怨里,我不知道你和房安世有什么私人恩怨,但你还想从我这里再借一把力,去打房安世。” “我与房将军能有什么恩怨呢?我只是关心我朝的上将军罢了。” 崔琬说:“我不知道刺客去了哪里。” 柏中水说刺客“似乎去了房大将军家中”。房安世……其实崔琬知道刺客去了德邻里,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,刺客会和房安世有关系。他在意这一点。 崔琬派去监视柏中水的三个人中,其中一人跟踪了刺伤柏中水的刺客,那刺客离开长公主的别业后,装作路人混到了人群中,一路向北走了。他的防备心很强,在走进枣花里时左右回顾,崔琬的人没敢继续跟上去。 枣花里东边是德邻里,西边是筼筜里,北边是天家的乐游苑,因此没设北坊门,只有东、西、南三个坊门。刺客从南坊门逃进了枣花里,崔琬的人猜测他不会原路返回,因此绕到枣花里东坊门外,等着他在宵禁前出来。 宵禁之后,坊门关闭,百姓无法再自由出行,刺客没有从东坊门出来。崔琬的人以为,刺客要么本就是枣花里的住户,不会走了;要么是从西坊门走了。他回了崔家,拿了崔琬父亲的名帖,另带两个人去了枣花里附近,在里坊外盯住了三个坊门。 刺客似乎受了伤,至少他的腿受了伤,走路有些奇怪。崔琬的人要他带来的两个人格外注意腿脚不方便的人。 夜中巡街的官差发现街上有人夜不归宿,举弓问他们身份,他们出示崔家的名帖,只说崔家丢了东西,于是官差只问了问需不需要帮忙捉贼,没再管其他的事情。 天色渐渐转明。鸡鸣之后,里坊中击鼓,枣花里打开了坊门。崔琬家的人守了一夜,终于发现刺客从西坊门中离开了枣花里,绕去了德邻里。 崔琬的人曾经在德邻里监视过柏中水——柏中水本来住在德邻里,三月之后才搬去了城东的长公主别业中——因此他熟悉德邻里的地形,知道德邻里中的住户通常只走东、南两个坊门。究其原因,房安世的宅邸占据了小半个德邻里,西坊门靠近他家,几乎成了他家的私门,渐渐就很少有住户再从西坊门出行了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