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芷想起前日母亲说过的渊使进楚之事,保不准他也会思乡情切? 思至此,她大手一挥,由衷道:“准了。” 两人下楼,早间都是吃早点的人,只剩下门边有位置,两人过去坐下,良芷叫了一碗肉面,姚咸要喝粥。 桌子侧对着门,门外的对街上,她又看到那人,还是那顶帏帽,将整个人都裹住。 隔着灰纱,他似乎也一眼就见到良芷,疾步穿过街道,晃得腰间的铃铛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,在良芷一脸莫名下,径自掀开帏帽上的纱。 是一张面色足够幽怨的脸,语气十足十的委屈,“奴家守在暖春阁等小娘子许久,为何不来?” 姚咸:“暖春阁?” 良芷:“哈?” 那人指指她的掌心,“我以为小娘子你能懂。” 昨日,他不过是在她手上写了个十二。 十二号…… “啊!” 她又看看这张脸,可算想起来了。 良芷不太确定;“可,你不是那日的小倌吧……” 她记忆里虽不算很好,但也不至于看错,他眼下有一颗痣,那日的小倌可没有。 “是,奴家名为信小沧,那日与小娘子一块儿的是我那不争气的胞弟信小相,他自觉惭愧,便央奴家来,想好好补偿。”他有些羞涩,“若小娘子不嫌弃,奴家也可以教您些别的,保您欲死欲……” 话未完便戛然而止,剩下的被闷在掌心里,良芷死死捂住信小沧的嘴,“青天白日的,你胡说八道什么,我什么时候需要教这些……” 边说边看姚咸的面色,他仍悠哉悠哉吃粥。 良芷起身把信小沧拖到一边,他又委屈了,轻声问:“那小娘子是不愿来了么?” 她只觉头大,支吾一声,“晚些时候,晚些时候!” 信小沧笑逐颜开,贴近她耳边道,“等你。” 良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。 打发走信小沧,良芷摸了一把汗。 屁股方沾上凳子,有人的声音斯斯然传来,“欲死欲仙?” 良芷噎了下,干笑道:“他一个小倌,可能烟花之地待久了,是这样的。” 姚咸不语,半晌后,淡淡道:“公主还不快些吃,面要坨了。” 良芷搅着面,吃了几口,抬头说:“那个,你不是想见见渊国的使臣么,我今儿有些累,你自己去吧,路上小心些。” 姚咸慢腾腾地道:“公主莫不是想支开我,独自去暖春阁?” 良芷呆了呆,“我不去啊。” 姚咸:“嗯?” “我真不去。”良芷起先还觉得小倌有什么秘密,现在想想怕不是真要攀附而来的人。 她脸红了一下,看着他的眼睛,又说了一次,“真的。” “罢了。”姚咸捏她的脸,“公主真的不同我一道?” “驿馆吗?”良芷摸摸鼻子,错开目光,“嗯,不了,我真的想休息。” 姚咸便不再坚持。 吃过饭,良芷将姚咸送出客栈,算了算时辰,转身上楼。 进房,关好门。 她走到墙角,从堆积如山的物件里,翻出藏最里头的灰包袱,抽出那只木匣子来。 她将木匣子摆到床上,看了一会儿,开始脱下衣。 * (下章还是炖肉)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