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 脚踝的锁链缠绕得很深,磨出了血痕,表面的肉浮肿的同时,亦变得青紫。 — 裴瑾琛站不起来了。 他跪着,用膝盖蹭着地面走路。 因为不习惯,腰总会被迫的弯着,像极了拴着链子却被主人遗弃的狗。 裴瑾琛想,师尊若是还在,看见他这样,一定会露出愉悦的心情。 他一直都知道,师尊是恨他的。 试想,高高在上的神被一个低贱的臣民拉进泥沼里,生生的摧毁,心里的感触会是如何? 那绝对是,不顾一切的降罚。 被摧毁的神,性子再温润纯良,都不会轻易饶恕恶心的臣民。 他活该活成这个样子。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。 该得的报应。 — 寝殿里的桃花香早就散了。 裴瑾琛还是执意每天爬到床边,缩在床边,贪婪的吸食被褥的气息。 他不喜欢睡觉,因为他梦不到师尊。 他喜欢呆坐,一呆就是一天一月,一月一年,反反复复。 — 庭院里的桃树开得极美,白粉的小花密密的交织在一起,呈现出漂亮的伞状。 细风拂过,零零散散的花瓣凋落,恍若一场盛世的花瓣雨,馨香浮浮沉沉。 寝殿的门没有再开过。 静的可怕。 凄冷的氛围与庭院的缤纷美景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 — 开始下雨了。 淅淅沥沥的小雨“捶打”着地面,“啪嗒啪嗒”的,杂乱、无规则,惊扰到了裴瑾琛。 他动作极快的想要爬到窗口。 但中途使不上力,额角撞到了桌子的棱边。 尖锐的一角狠狠的扎入了眼眶里,“噗嗤”一声,深红粘稠的血液,顿时溅落至脏乱的衣服上,融入黑沉沉的颜色里。 疼,促使面部扭曲狰狞,宛如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鬼。 他低低的抽吸了一口气,仍旧是选择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痴傻的望着雨中桃花零落的场景。 他甚至舍不得眨眼。 几近贪婪的想,原来这就是他以往从不曾愿意留心的场景。 竟,这么美。 — 时光荏苒。 一晃百年。 庭院的那棵桃花树,罕见的枯萎了。 裴瑾琛跪坐在窗沿边缘,头发花白,脸部的皱纹密密麻麻的爬满整张脸。 他废了丹田,一点一点的毁弃自己的修为,学着师尊那般,忍受四肢常年里渗透出的无力感。 他放弃了悠长的生命,用百年的流年光景忏悔醒悟…… 最终,将自己活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