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了听到池春的这句回答,千里迢迢来池春的杂志社等她,所幸还算值得,心中的一颗大石也放下了。 幼稚、笨蛋。衝动过后,他在心里唾弃自己。 「张思齐,你以为我告密了是不是?」 「公车来了。」张思齐朝着雨中的公车招手。 「张思齐,是不是?」 「快上车,免得淋雨。」 已经是末班公车了,车上空荡荡并没有人,张思齐与池春找了个二人座位坐下,池春还是鼓着嘴,眼睛瞪得圆圆的,就快喷出火了。 张思齐手脱下巴,偏头望向窗外,风雨交加,吹歪了路树,就连公车玻璃上都糊糊一片,低声说:「是我误会你了。」语速很快,并且回避池春那抹幽深怨念的视线。 「这还差不多。」池春算是原谅他了,接着又道:「不过阿姚能找到仓库门进去泳池也不简单。」 听到阿姚的名字就心烦,张思齐大手一伸,把她的小脑袋按靠在自己肩上,「回学校有段路,你累了就先睡。」 「我不累。」虽然这么说着,但池春没有挣扎,乖巧的靠在他肩上,鼻尖嗅着他洗过澡后的清香,瞥见他手上的伤口,咦了一声握住,「原来好的差不多了呀。」 「嗯。」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思齐身上那好闻的清香在作祟,池春眼皮开始有些沉重了,不知不觉靠着他的肩膀睡去。 公车轮胎途经大水坑,车身陡然颠簸一震,剧烈摇晃,张思齐即时接住她前倾滑脱的小脑袋,池春睡得沉,竟毫无察觉,发丝缕缕滑落遮住半张脸,他小心翼翼替她捻开至耳后。 许是张思齐自己也不知道,此时的他落眸之间温柔繾綣。 任凭窗外风雨斜打,他们二人像是包下了一整辆公车,庇护一方天地,供他们岁月静好的前行,心被烫得暖暖的,偷乐着。 冷气的温度刚刚好,椅垫的软度也刚刚好,而身边的人,也刚刚好。 「下一站,中新大学到了。」公车上的广播让池春颤了颤睫毛,迷迷糊糊地问:「到学校了?」鼻子还带着瓮瓮的浓音。 「嗯。」 等公车停靠站打开车门,他不留痕跡的替池春拿好包包,率先下车,「扑通」一声,他双脚踩入了高达脚踝的水洼里,凉意瞬间袭了上来。 中新大学公车站前一大滩水漥正湍急如瀑流入水沟里,公车司机似乎就这么刚好停靠在这滩水漥前,所幸他穿的是夹脚拖。 池春就没这么幸运了,她穿的布鞋,方才从杂志社走到公车站早已浸湿了袜子,此刻就像吸满水的抹布挤在鞋里,踩一下就都能感受累累的沉重。 她皱眉说:「竟然积水了。」 「伞拿着。」张思齐把伞交给她,自己背过身弯腰,「鞋脱了,我背你。」 他双脚踩在水里,宽厚精壮的背崭露在她面前,毫无防备地被雨淋了一身,发丝漉漉,池春笑了一声,也不矜持推託,很快就跳上他的背,把伞移到他头顶上,替他遮挡。 「张思齐,那就麻烦你了。」 她在他耳边说,热气喷在他了耳廓上,张思齐脑袋一热,颈窝竖起寒毛,一路疙瘩到背脊,犹如有人在搔痒着。 「你别动。」 「我才没动。」 从公车站走到学校,短短只有三十公尺,人行道上的雨水宣洩不及成了瀑布,张思齐背着她一路涉水走,不疾不徐的稳健。 小小的雨伞遮蔽不住两个人,他们还是被雨淋得半边湿透,却没有人开口抱怨这该死的颱风天。 张思齐没事找事问:「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