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妾室,她们的吃穿用度、甚至月例银子都开始抽条,宝蝶和翡翠的月例还只是少了二成,路眉的却是少了一半儿。而且若曹荃在路眉这边用饭,自然是好吃好喝,若哪天不在。虽不至于残羹剩饭,却也箩卜青菜,半点荤腥都不带。 路眉从前被人供着也是穿金戴银、吃香喝辣,刚来曹家又是过了富贵日子的,这会儿让她“节省”,她既做不到,也不甘心。她原是惯哄人从人身上捞银子的,当下敲着边鼓在曹荃那边吹了几回风,既想撺掇曹荃教训兆佳氏。又想将曹荃的私房银子攥手里。奈何曹荃虽吃她哄,却只空口许她些物什,没一回动真格的。常常是俩人互相哄,一劲儿哄到床上拉倒。 曹荃那是一来并不敢和兆佳氏做对;再来,这减嚼用的事偏是兆佳氏和他商量过,他点头应了的,这会儿再去找岂非打了自己的嘴?只是他虽不给路眉些实惠,但听她说了几次,多少有些心疼她,最终便许他哪一日带她出去转转添置些料子、头面。 恰一日路道台摆了席下帖子来请,曹荃便借这引子,同兆佳氏说了要带路眉出去赴宴。 兆佳氏气了一回,却无可奈何,别说她有孕在身应酬不得,便是她能去,这路道台做东,少不得要叫路眉也去,好歹要给路道台个面子。 打进曹家,除了就去过一次东府,路眉连大门也没跨出去过。她本就是爱热闹的性子,忍耐这些时日已是十分无聊。这会儿听说要出去吃席,忙不迭欢天喜地翻出最体面的衣裳首饰,就要穿戴起来。 刚换了小衣、膝裤,路眉就顿住手了,寻思了一回,又叫丫鬟浮云把这身衣服收拾起来,挑了套素淡的出来换上,头发梳得整齐,却是只别了两只玉簪子。 出门前,路眉先去给兆佳氏请安。兆佳氏瞧她这身打扮,清汤挂面的没了那副媚人模样,心里就舒服了不少,也没言语刻薄,就嘱咐了几句便放了她去了。 待出了二门,上了车,曹荃见了不由一皱眉,脸也沉下来了。路眉有多少衣服,他最清楚,每次去路眉房里,路眉都换着样的穿衣服,看得他眼花缭乱。这会儿却穿这么一身出来,摆明了是准备要给他丢人。 路眉瞧了他脸色,糖似的黏腻上去,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,可怜兮兮道:“并不是眉儿存心给老爷添堵。这太太都说了阖家节俭,眉儿哪敢不遵啊?这会儿要是穿了锦衣华服,回头太太再治眉儿的罪,眉儿可受不起啊……” 曹荃皱眉不已:“出去了带着的是曹家的脸面,她有什么治你罪的!”因瞧着她实在穿的俭朴,跟自己这身绸衫一比,就像在曹家受了虐待一般,这要带到席面上去叫路道台瞧了……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