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梁顺正性子有些懦弱,但毕竟是读圣贤书半辈子,想起那日在州道台衙门的遭遇,就实在是气愤不已。权贵子弟,怎么会想着体恤百姓?那个道台可好,进书房里去了一会儿,出来后不仅没有出手之意,反而还告诫梁顺正不要多事。 蒙阴县令梁顺正等了大半日,心情与这灰蒙蒙的天空一样阴沉。 直到天近傍晚,那派去的衙役才匆匆的赶回来,气喘吁吁回禀说,杜家下人已经有换上孝服的了,杜家老爷病重,杜家少爷没了! 窗外一声响雷,天空越来越黑,一场雷雨立时而至。 沂州,道台衙门,书房。 曹颙站在窗前,看来外面的春雨,回到问庄先生道:“若是按照先生所说,这杜家之子就没有生路了?或许……” 庄先生摇了摇头:“孚若啊,孚若,这事情有蹊跷,也是你察觉的,推测出另有内幕也是你,难道你以为他们折腾一次,就是为了给咱们提个醒,让咱们往粮食上想!他们这是在立威,就是要让其他富户乡绅晓得,这‘沂蒙山匪’是惹不得的。要了就要给筹备粮食,若是不小心有官府的人晓得或者参合,那就是杜家的下场!” 曹颙脑子里满团迷雾,将事情发展从头梳理起,杜家独子被绑架,随后绑架消息外泄,衙门里来人…… 他看了看庄先生,问道:“先生,近些年一直有人在沂州收粮,这粮食都哪里去了?咱们派到四处打探的人,现下还没有什么得用的消息回来!” 庄先生摸了摸胡子,面色也显得很沉重,自古以来,与屯粮联系到一起的多半不是好事。不过如今天下太平。也不像是要乱象将生之时? 京城,崇文门内,宁春府邸。 前院正厅通常并不是女眷该待的地方。但是今日,府里的当家少奶奶钮祜禄氏穿着大红的旗装,端坐在厅上,高高的扬着下巴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 她冷冷的道:“我没听清,你这奴才,再说一遍!” 在她面前,跪着宁春的心腹长随林丁,哭着叩首道:“奶奶,刑部刚传出消息,咱家老爷与大爷、二爷、三爷都没了!” 钮祜禄氏使劲攥了攥椅子把:“要拟的罪名可是‘畏罪自尽’?” 林丁不仅是宁春的长随,还是宁春的奶兄。宁春生母去得早,与异母弟弟都不亲,家中只有与这个奶兄最好,并不以仆从视之。 林丁只有点头的份了,已经哭着说不出话来。 钮祜禄氏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厅院,嘴角显出一丝苦笑。也是高门显宦,公公与丈夫落得个不清不白的罪名,入狱方三日,这府邸就现出寂寥来。 若不是有她这个当家人压着,公公的填房与姨娘还不知怎么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