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,被庄先生收房已经将近两年,她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。眼下,虽然姐姐生了女儿,但是姊妹两个都知道先生的无子之憾。 庄先生哪会想到妾室的心事,抬头看了看渐渐消失的新月,与璀璨星河,笑着说:“看这天相,明儿是个好天,这孩子生在后半夜好啊!落地没多久,就见太阳,肯定是个活泼小子,断不会像他老子那么闷!等过两年,稍大些了,我来给他启蒙,定教个进士及第出来不可!”说着,说着,手舞足蹈,想来是规划许久的。 惜秋听着,这话里话外,都是盼小子的话,对丫头却是一句没提。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但是见他兴致正高,不愿扫兴,笑着说道:“瞧先生说的,郡主金枝玉叶,小少爷生出来,就是皇家外孙的身份,还需要去学苦巴巴的读个十年二十年,考取功名?不说别的,就是老爷、大爷的爵位,还不是落到小少爷身上!” “妇人之见!”庄先生摇摇头,带着颇为惋惜的口气,说道:“虽说凭着家族余荫,出仕并非难事,但是哪里又必得上正经科班出身的熬的容易!不说别的,入了翰林院,清清闲闲的混上十年八载,寻个机会,在六部兼个差事,回头再往上升,就是阁臣!就算不进馆阁,下地方做个学政,收些门生,也比其他官员轻省!早先不觉得,现下看起来,那条路或许才更适合孚若一些!”说到这里,叹了口气。 惜秋听得糊涂,不知该如何接话,想着曹府这些年,也有进士老爷出入的。就是六月间,打京城来的程梦星,不就是进士,可是当时记得姐姐问起,先生说过现下还没有正式授官,只是入馆学习,三年后或许为翰林,或者是进六部任主事,不过听起来,品级都不高。 庄先生确是有感而发,原来在前些日子,就“牛痘”这个种痘法的处理方式,他与曹颙产生的分歧。 曹颙的意思,是想找几个“种痘”先生,寻些出痘的牛,而后先在家畜牲口上试验,看看结果如何。若是,真能诱发其他牲口出痘,那想来法子就是适用的,可以直接在给康熙的请安折子里,提及此事,再用死牢里的犯人试验,若是功成,则是天下百姓幸甚。 内宅主院,正房。 这生孩子实是不容易,不知别人如何,初瑜这边不算顺利,并没有如那两个接生嬷嬷所说,歇一次,养足力气就得了。 前前后后,初瑜又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,中间停了好几气,人参用了小半截,到了最后,喉咙已经喊哑。 曹颙在旁,急得都要拽头发,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,心里渐渐没底起来。 幸好上天垂怜,不忍心再折腾这小两口,待到窗外东方渐白,雄鸡唱晓,屋子里终于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啼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