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俊安那边,却是大剌剌的坐了,笑着说道:“京中人皆传曹额驸是财神爷身边的侍茶童子,在下却是不信的。那样说起来,在下不也当得起一声‘财神爷’了么?”说着,翘起二郎腿,看着曹颙,面上露出得色。 这话说得却是无礼,崔飞在旁听着,已经变了脸色。一边看着曹颙的神色,一边对陈俊安低声道:“陈爷……” 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人不成,为何能感觉他眼中有忌惮之意?曹颙心里虽恼,面上却露出笑来,问道:“这是什么典故,本官却是头一遭听说?又是童子,又是财神的,听着怪热闹的。” 陈俊安挑了挑眉毛,回道:“不就是那回事儿,说是曹额驸自幼开了天眼,得遇贵人,晓得茶址的。九爷当初还半信半疑来着,若不是我同他说了,怕是他真要寻曹额驸问买卖了。不过是外头的人不省事,以讹传讹罢了,买卖经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?不是谁都能经营的!若是有人不自量力,丢人的只有自己个罢了!” 虽然不晓得十分,但是曹颙也从陈俊安的酸话中听出几分来。敢情是怕曹颙抢他的饭碗,成为九阿哥倚重的人。 真是天大的笑话,自己吃饱了撑的,会跟着那几个倒霉阿哥混?曹颙心中暗暗好笑,不说别的,等雍正秋后算账时,九阿哥“纵奴行凶”这条绝对是跑不了的。 在京城耍横,哪里是聪明人的作为?不晓得有多少条小辫子已经使人抓在手中,只是这个陈俊安被银子晃花了眼,九阿哥又以为八阿哥的皇位是掌中物,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吧! 说起来,自己还要感谢这个陈俊安,若不是他忌讳自己,怕九阿哥已经缠过来。只是这人实是不算好人,若是不惹到自己也便罢了;若是他不开眼,那自己少不得要想个法子为民除害。 说起来,现下才是康熙五十二年,八阿哥他们还要风光多年,若是事情败露,结下仇怨,往后指不定添什么麻烦。不过事情处理得好的话,断了曹家攀附八阿哥的嫌疑,在四阿哥面前也算是变相的投诚。就算是李家巴上八阿哥,也连累不到曹家身上。 曹颙想到这里,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,对陈俊安点点头道:“说得不错,说得不错,本官乃朝廷命官,自幼通读圣贤书的,哪里会行商贾之事?” 虽说曹颙笑得温煦,但是陈俊安却不由的生出一股寒意,他不由的心里惊醒,放下二郎腿,神色也恭敬几分。 曹颙问了崔飞几句话,便端茶送客了。 陈俊安回到房里,心下却是有些不安,自己方才那般放肆,是不是有些过了?他突然想起前年夏天曹颙带人围十阿哥府邸之事,后背不由一阵冷汗。眼前这位和硕额驸,看着虽是和气,却是个油盐不进的拧人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