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示意魏珠将折子递上,翻开来看了,越看却是越光火。他冷哼一声,将折子往旁边炕桌上一拍,怒道:“真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!宫里老太妃病重,太后忧心不已,朕都停了宴饮,他们倒是逍遥起来!” 傅尔丹低头不语,心里却是有些森然。 万岁爷已经老了,对于诸位皇子,防范更深,怕是他恼怒的,不是皇子们宴饮听戏,而是这“齐聚”二字。一个皇太子,已经使得万岁爷心力憔悴;若是诸位皇子阿哥联起手来,那万岁爷怕是受不了那个打击。 康熙说完那些话,面色阴郁,沉吟了许久,对傅尔丹道:“庄席领进宫了?” 傅尔丹俯身应道:“回主子话,今日他跟奴才一道进的园子,现下在外头候见!” 康熙点点头,对傅尔丹道:“你跪安吧,过去传朕的话,召他进来!” 不一会儿,就见庄席躬身进来,伏地跪倒,说道:“奴才……奴才庄席见过主子爷!” 康熙原本还想呲打他两句,见他头发花白,老态尽显,摆摆手道:“行了,起来的,现下记得朕是主子爷了!朕不传你,你就不晓得递牌子!哼,怨不得嬷嬷叫你倔小子!” 康熙口中的嬷嬷却是曹颙的祖母曹孙氏老太君了,庄席与其兄庄常亦是内务府包衣出身,父祖因得罪权臣鳌拜,被问罪治死。 康熙晓得内情,为了保全他们兄弟两个,使人送到江南曹玺处。待康熙八年,鳌拜被捉拿问罪后,兄弟两个才重返京城。正是因这个缘故,庄席才对曹颙说,其祖对他有抚育之情。 庄席见康熙话中并没有恼意,小声回道:“主子,奴才如今不是官身,这递牌子请见也不合规矩!” 康熙指了指炕边的木杌子,道:“坐吧!这些年朕懒得理会你,倒不知你竟还晓得规矩了?” 这说得却是庄席曾违背康熙旨意,探视索额图之事。庄席没敢应声,侧身坐了,做恭顺状。 “听说你前两年添了个女儿,朕还没赏赐你。你父原有轻车都尉的爵,早年叫你哥哥袭了。你既不愿出仕为官,就补个云骑尉!”康熙想起少年的记忆,心里也松快许多。 庄席虽无意功名,不在乎自己个是否为布衣,但是以后妞妞长大议嫁却是看门户的。因此,庄席心里甚是感激康熙的体恤,从杌子上起身叩首谢恩。 康熙摇摇头,笑道:“行了,行了,坐着说话。小时候也没见你这般规矩,当初是哪个说要给朕摔个跟头的!” 这说得却是少时旧话了,庄席坐了,陪笑道:“黄口无知,嬷嬷没少训奴才!” 康熙想起少时往日,想起曹孙氏的慈爱,叹了口气,道:“竟是过了这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