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雅不禁摇摇头,道:“曹颙,你这……怎么老是伤着啊?越是大了,越是金贵了,连出去围猎,都能误伤,笨也不笨?” 那日,从围场上,将人事不知的曹颙与浑身是血的十六阿哥抬出来时,有不少人看见,瞒也瞒不住,便只能道是“误伤”了。 曹颙苦笑,自己也不愿如此。 细看宝雅,虽则肤色看着不如昔年白皙,但却是满有精神气儿,瞅着反倒是比在京城时壮实。她次来穿了一身宝蓝色旗装,套着花白色比甲,端庄中不失灵秀。 曹颙指了指床前的凳子,请宝雅坐了,问道:“这是见天儿跑马了?看着满脸红光的,倒是比京城时精神。” 宝雅笑着点点头,道:“见天儿倒算不上,十天八天的溜上一圈儿是有的。我如今有匹小黄马,是下人从野马群里套来的,脚程才好呢,并不比苏赫巴鲁那年套的差。” 因说起往事,宝雅面上现出怀念之色,半晌方省过神来,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。 苏赫巴鲁是科尔沁左翼中旗达尔罕王的三子,前两年曾在京里当差,如今已经带着媳妇孩子回科尔沁了。 听宝雅提起苏赫巴鲁,曹颙便顺着话问道:“对了,苏赫巴鲁是左翼中旗,你们是左翼后旗,都在科尔沁呢,中间隔得远不?” 宝雅稍加思索。回道:“虽说两个旗草场挨着。但是王府驻地可不近,快马也要两三天的功夫。不过。去年那达慕时,我倒是见到苏赫巴鲁了。如今说话利索许多了,听说是他夫人费了心思,帮他扳过来的。” 干坐着无聊,宝雅见圆桌上放着几枚香瓜,寻帕子擦了手,拿了一个过来,用随身带着的蒙古刀削了皮,切了半块,用刀尖挑着递给曹颙。 曹颙见她这般熟练的模样,不禁诧异,笑着接过,道:“这就是嫁人的好处?咱们宝格格也学会侍候人了。” 宝雅将剩下的半块香瓜用帕子托着,自己个儿吃了。 听曹颙打趣她,她带着几分得意道:“现如今,我也是做了额娘了,自然什么都会的。别说是切个瓜,就是我家阿尔斯楞小衣服小袄儿什么的,也都是我亲手缝制呢。” 曹颙随扈几次,对蒙古语也晓得些,这“阿尔斯楞”是蒙语狮子的意思:“这是你起的?好气派的名字!” 宝雅使劲的点点头:“自然是我起的,阿尔斯楞可壮实了,如今已经一岁半,满地跑了。只是来朝拜万岁爷路途远了些,不好带他来。总要他六、七岁了,才好往热河领。” 说起孩子,宝雅想起一事,道:“方才来之前见过十六叔了,听说你前几日添了个闺女,却是要给你道喜了。我这做姨母的,也要预备份厚礼才好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