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帐里,气氛阴沉,使得人喘不上气来。 十六阿哥站在十五阿哥身后,看着御座上的皇父,心里也是“扑通”、“扑通”的。什么也不用说,自己那位往日素有贤名的八哥怕是要这么完了。 自打入冬以来,皇父的身子便不大好,已经有了手抖之症。在接见群臣同百官时,皇父将左手藏于衣袖,因此要是不仔细的话,外人也发现不了。 如今,皇父心里最忌讳的就是“老”字、“死”字吧? 雄鹰已经老迈,他的儿子们却渐渐羽翼颇丰,怎能不使得他心生戒备? 不只十六阿哥胆颤心寒,连带着御帐里的几位内大臣也都觉得后背冒冷汗。 那冯遣算得上是八阿哥身边的得用内侍,也颇见过几分世面。虽说刚才唬得不行,可现下他心里也明白,主子这是叫人给暗算了。 不晓得是哪个,竟然这般歹毒的心计。 如今却没有功夫寻思这些,他看了那海东青一眼,刚想要为主子辩解两句,就听到上首传来一声冷笑。 “哈,哈,哈!”康熙怒极而笑,指了指那堆萎在笼子里的海东青,道:“这是谓朕年近老迈、时日无多矣!他这是仗着自己曾为人保举,没人敢相争么?真是稀奇,天下间竟然有这样不孝不义之人!” 说到最后,已经是咬牙切齿,怒气滔天。 内大臣鄂伦岱、阿灵阿两个都是“八爷党”的铁杆,一心盼着拥立之功。 虽说自康熙五十一年“二废太子”后,八阿哥的日子也不好过,但是其势力仍是诸皇子阿哥中的翘楚。 如今,为了这两只海东青,父子之间要是有了嫌隙的话,那八阿哥往后的前景可不光明。 鄂伦岱乃佟国纲长子,如今袭了父祖的爵位,为一等公。他是康熙的亲表弟,性子又向来不拘小节。 仗着身份不同寻常,鄂伦岱出列一步,道:“万岁爷……” 康熙扫了一眼,喝道:“君忧臣劳,君辱臣死,傅尔丹何在?” 傅尔丹原站在鄂伦岱同阿灵阿身后,闻言侧身出列,跪在御前,道:“奴才在此,恭候圣命!” 康熙的视线从帐内众人脸上滑过。最后落到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冯遣朝身上,道:“胤禩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,密行险奸。将这狗奴才拿了,严加拷问,朕倒是要看看他的党羽都有何人?” “嗻!”傅尔丹朗声应道,起身唤了两个侍卫,要将冯遣朝拖出去讯问。 “就是在这里审,打死不论。”康熙的声音越发阴冷。 饶是平素最为憨厚的十阿哥,此刻也熄了声响。为什么会送来两只这样的海东青?到底是因哀伤过去失了心神,还是遭了小人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