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这些年来,她没有为银钱操心过,所做的不过是将得了的银子,紧紧的攥在手心里,使劲的攒着私房。 这半个月来,兆佳氏心中未尝没有悔意。 别的不说,就说几个小的,往后做学问也好,出去当差也好,都是抛费。四姐儿与五儿两个,往后预备选秀,也需要银子。 要是不分家的话,这都是公中的,如今却是要二房自己担着。 虽说分家后,自己不用再看大房的脸色,能做个当家太太,但是想起这里外得失,也使得她肉疼。 不过,话已经说到这个的步,曹颂又是铁了心的分家,长房那边也趁机应允了。兆佳氏饶是脸皮再厚,也无法再捧着笑脸,巴结过去。 分家,就是今晚。 她娘家哥哥——工部侍郎穆尔泰,还有曹家老一辈的姑爷傅鼐,两人作为曹家分家的中人,都到了曹府。 不同的是,傅鼐去了西府,见曹寅去了;穆尔泰则进了东府,来见自己的妹子。 虽说兆佳氏素来跋扈,性子不好,但是对于娘家哥哥,还是有几分畏惧。 屋子里沉寂得怕人,兆佳氏有些个坐不住,只觉得口干舌燥的,便端起几上茶盏,喝了大半口。 曹颂带着几个兄弟在外堂候着,屋子里只剩下兆佳氏兄妹两个。 穆尔泰看着兆佳氏,叹了口气,带着几分埋怨,道:“这不是糊涂是什么?曹家的体面,尽在长房。亲家大老爷同大爷又都是厚道人,待颂儿他们兄弟也是没话说。由他们父子照拂,什么心都不用你操,这不是你的福气么?好生生的,大过年又闹这些个。” 正月初六那日。吴雅氏打发人来,接了闺女归省。从如慧口中,穆尔泰也晓得了曹家长房、二房要分家的前因后果。 兆佳也是大族,穆尔泰最是晓得亲族的重要,尤其是在仕途的提挈上。 要是没有伯父玛尔汉的余荫,他考绩平平的,不降职就不错,更不要说是升做京官。 所以,他是反对妹子与侄子提分家的。 二房虽说曹颂已经当差,但是下边还有五、六个小的,哪里那么容易撑起门户来? 他当天就叫了曹颂过去,好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,想让其收回分家的话。 曹寅为人,他是晓得的,温和君子。要是侄子们不提“分家”这话茬,曹寅不会开口才是。 曹颂晓得舅舅好意,但是想着母亲的脾气,与其在一处膈膈肌肌的,伤了大家的情分,还不若早点分家,也少让大伯与哥哥操心。 说来说去,他还是在富察府那边的老话,自己身为二房长子,也该有些担当。 大伯已经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