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颙往椅子里靠了靠,拿了本《徐霞客游记》,看了两篇,到底有些心烦,掏出表来,瞧瞧时间。 才午时,他实是无趣,便叫了蒋坚几个,打着看看各修缮处为名,假公济私,游起园子来。 众人虽说跟着进行宫两次,但都在本堂衙门处,还是第一次进山庄园子,却是眼睛不够使了。 湖光山色,大好春日,曹颙看着这满目景致,心里也畅快许多…… 淳王府园子,前院正厅。 初瑜做在厅上,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子,听着智然的讲述,不禁有些动容。 “天下怎会有这般无良之人?”她的心里,还有几分不信,不由摇头,道:“郭氏这般情义并重的发妻,敬之爱之还来不及,怎能刀戈相向?就算他埋怨妻子失贞,也有律法家规治着,不当如此。杀人者死,就算是三岁孩童也晓得这个道理。就算是天大的仇怨,也没有几个敢挥刀伤人的。” 地上那女子闻言,抬起小脸,哽咽着道:“那人,那人,说姐姐是自杀……若不是小女亲眼所见,小女也不敢信。姐姐原就因失贞羞愤,所以才买了小女来。姐姐曾多次说过,等那人回来,翁姑有所养,她就绞了头发修行去……姐姐,死的冤,若是早日改嫁,也不会送了性命……”说到最后,已经是泣不成声。 饶方才已听了一遍。但是智然此刻仍不禁动容,双手合十,低声诵起了《金刚经》。 那女子说话虽是断断续续,也没什么条理,但是周身的哀恸却不似作伪。 初瑜一时也是无语,想到那个郭氏,却实是可敬又可怜。 可敬的是。一个弱女子,能有这样的孝义之举;怜的是。遇人不淑,数年操劳,失身失名,却落得个刀斧割颈的下场。 厅上只剩下那女子的哀哭,与智然的诵经声。 初瑜鲜少料理外事,今日府里进了这样一个女子,这般言辞虽是动人。但是心中仍有几分防备之意。 她寻思着,要不要问清这女子所说的人家地方,使人过去打探一二,辨明真伪再说。 这时,就见大管家秦贵与张义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。 原来,听了这女子哭诉原委外,智然已经让张义带着几个人去郭氏家与衙门打探。 却是正如这女子所说,郭氏被报了自刎,官府也验明正身。 因其失贞于夫,知府原是判她宜绝于夫,不让附墓,郭氏却是死不瞑目。最后,还是郭氏公婆求情,道是媳妇本是贞妇,只因奉养老人才至此。又说茔葬是家事,不必劳烦官府做主。说了这般话,郭氏才阖了眼睛。 老两口,坚持认媳不认子,对于新妇也冷淡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