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修行宫只是个借口,只是有人眼红内务府进账的银子,忍不住伸手。 直到此刻,看到方才坍塌的偏殿,再对比过眼前这些木头。曹颙才算明白过来。只是不晓得,这其中齐敏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? 单凭他一个外放的宗室将军,应还没那么大的胃口。 “齐大人,这次工程木料招投标,花了多少银子?”曹颙皱眉问道:“若是本官记得没错,那八十万两银子中,木料支出这块费了不少。” 齐敏看着眼前的木头,心里也暗暗叫苦,晓得是坏在木头上。 若是没有之前“赏金”与十六阿哥亲至之事,齐敏还没有太把曹颙看在眼里。有了之前的认识,他也晓得曹家正得圣宠之时。 他讪笑两声,道:“这些日子,本官奉十六爷之命,日夜为整肃治安之时忙碌,并不晓得这边工程详情。”说到这里,他问曲峰道:“这次哪户商贾供给的木料?真是奸商,太可恶了。” 曲峰闻言一愣,随后明白过来,躬身回道:“是内务府的老商户史家。” 齐敏闻言大怒,瞪着眼睛,看着曲峰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说的对,那个家伙,果然是奸诈小人,竟用这等劣木来糊弄内务府的差事,实是可恨。” 曲峰的脸“唰”的红了,默默的退到一边,闭口不言。 气氛有些诡异,曹颙看着眼前两人,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。 关于所谓木材供应,曹颙晓得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,木材不比其他,寻常商贾凭借关系与财力就能介入。 像松木这些木料,多出自东北。东北在满清入关后,就成了自留地,留着做八旗的退守之地。山林沼泽,多在朝廷手中,岂是商贾能插手的? 就算有木材商供应内务府,也是南边那边产得一些名贵木料。有的时候,压根没有木头,只是走空账,然后用内务府这边的木料顶工。 这其中的猫腻,曹颙已经听伊都立讲了好几遭。 虽说他们这几个“过江龙”难压“的头蛇”,插手不到修缮工程中去,但是也个个都是水晶心肝,眼睛耳朵不是摆设。 十三条人命,还有这个被齐敏抛出来顶缸的史家。 曹颙握了握拳头,心里实是憋闷得慌。只是他不是傻子,如今连他都摘不干净,更不要说去急着追究别人的责任。 木料之事,曹颙戛然而止。 舌头能杀人,这个道理古今皆同。他要是再说两句,吓到齐敏,那个倒霉的史家怕就难逃抄家问斩。 现下,曹颙只能用那句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”来宽慰自己。倘若四月下旬工期不能完成,康熙责罚下来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