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了两句,方才勉强起身。 许是跪得久了,他身子一趔趄,险些摔倒,幸好扶住旁边的椅子,才算站稳当。 他脸上狼狈,曹颙怎么好让他这般出门。 谁晓得大门外,会有谁的“眼睛”,谁的“耳朵”摆着,在京城,哪里有秘密可言? 曹颙低声吩咐了曹颂两句,让他唤小厮端来清水,请永全简单收拾了,才叫管家送客。 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二人,曹颂看着自己衣角的泪痕,浑身一哆嗦,道:“哥,真没见过男人哭成这样的?瞧着这做派,像是咱们不要他闺女做媳妇,他就活不成了似的。” 终于清静了,曹颙坐在椅子里,也觉得是长了世面。 这个时候的人,讲究“男儿膝下有黄金”,除了“天地君亲师”,鲜少有下跪的时候。 只是无利不起早,永全这般做派,更说明其中有蹊跷,这亲事越发做不得。 曹颂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,看着曹颙,迟疑了一下,问道:“哥哥,这门亲事……” 曹颙摇摇头,道:“结不得,二弟同二婶说一声,看寻个什么由子婉拒吧。” 曹颂点头应了,看了看衣角尚未风干的泪渍,低声道:“虽是黏糊了些,倒也不算是坏人……” 福祥胡同,奉国将军宅邸。 看着丈夫回来,舒舒觉罗氏忙近前两步,急着问道:“爷,如何了?” 永全往炕上一坐,全无方才的谦卑,眼中多了几分深沉,道:“还差些火候,说不得还得请三舅母再出面做回中人了。” 他口中的三舅母,就是兆佳氏的堂妹,如今嫁到舒舒觉罗氏的姥姥家。 舒舒觉罗氏闻言,道:“爷,前儿三舅母打发了亲信过来,都是埋怨呢。听说曹家二太太这几日正使人寻她,她躲到城外去了……” “曹家二太太贪财,别人家的地租是两成半、三成,她家的庄子的租是四成。听说她连侄女的陪嫁铺子都把着,最是贪财。好好使人说说,应该差不离。”永全沉吟着说道。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,原还指望着大了,寻个会疼人的姑爷,搁在眼前看顾一辈子,没想到如今却要顶替姑姑出嫁。 这自古以来做婚配,都是男方求女方,哪有女方求男方的。如此一来,等姑娘进来,还不晓得要受什么辖制。 想到此处,舒舒觉罗氏不由红了眼圈,道:“爷,没其他法子了么?华儿才十二,还是个孩子……” 永全苦笑两声,道:“简亲王是什么人?那是连太子都不放在眼中的主。咱们在他眼中,怕是还比不得他跟前的阿猫阿狗,想要收拾,就是一个招呼的事儿……就算现下不收拾我,等什么时候想起来,随意找个纰漏,爵位就没了。到时候,咱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去么……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