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考问两个孙子功课。还是老样子,天佑早慧,已是透着几分不凡;恒生则是有些笨,加上年岁小一些,进学一年,进展也有限。 李氏在旁,见恒生因答不上祖父的考校,涨红了脸,有些不忍,岔开话道:“老爷,颙儿怎么还不回来?都这个时候了,要不要留客人吃饭?”说到这里,转头对初瑜道:“要不媳妇使人去问一声?” 曹寅看出妻子用意,碍于媳妇在跟前,也不好说什么。 初瑜则是应了一声,带着丫鬟出去了。 曹寅见天佑、恒生他们两个坐不住了,摆摆手,使人将他们送回葵院。 屋子里就剩下老两口,曹寅道:“夫人哎,慈母多败儿,就算是孙子,也不能太过宠溺,要不然长大了就是废物点心一个。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还好,没有出息,也不过使得父母妻儿受累;咱们这样的人家,上上下下多少口子。” 李氏讪讪道:“恒生瞧着功课吃力,怪可怜的。刚才老爷还没说他什么,眼泪珠子就要掉下来,叫人看着不落忍。左右不是长孙,也不用逼着这丁点儿大的孩子遭这个罪。” 曹寅闻言,不由皱眉,道:“夫人莫要忘了,恒生的命格不俗,谁知道这个孙儿大了会是什么命数。要是因咱们溺爱之故,使得孩子成了庸才,那岂不是罪过。” “老爷说的是,是我错了。”李氏只是一时心软,听丈夫的话,也晓得是正理,无从反驳。 “不仅恒生,长生也是,夫人要谨记,宠溺不是疼孩子,是毁孩子。”曹寅想起幼子,忍不住加了一句。 李氏口中应了,却是带着几分不服气。 老爷怎么就忘了,他自己个宠大孙子、小儿子的时候?不过是致仕这几个月,他才收敛了过去的宠溺之态,开始在孙子们的教导上费心。 说话间,初瑜在二门迎了曹颙,夫妻两个一道,来了兰院。 曹寅心里,甚是关切着康熙的回复,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使人请儿子过来。 听说全部交代由内务府与九阿哥主理,他不禁松了口气。同时,心里有些愕然。为何自己会生出堤防之心,担心皇上会算计曹家? 想到这里,曹寅只觉得额头直冒冷汗。就在几个时辰前,他还教导儿子要守着“忠君”之道,原来他心里,也开始将私心摆在前头么…… 一夜无话,次日,曹颙就得了个消息。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管顺天府府尹事余正健因“居官虽清,全不能办事”,罢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管顺天府府尹事,原由祭酒擢用,今仍以祭酒衔在修书处行走。 年前,曹寅“治家不严”,就是由余正健出面弹劾的,才引咎辞官。没想到才数月功夫,这个“忠君爱国”的帝党分子,就丢了差事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