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下旨,命十七阿哥回阿哥所休养,不必日日在梓宫排班;五阿哥这边,却没有多说什么。 毕竟世人讲究孝道,太后与五阿哥之间,不只是祖孙,还有抚养之恩。他熬出凄容来,只显得越发孝顺。再说,五阿哥不比十七阿哥有病根。 十七阿哥自打去年秋冬大病后,身子骨一直发虚,今年一年病了几遭。 太后梓宫设在宁寿殿,曹颙到这边后,就觉得耳熟,自己那位堂兄不就是在这边任茶房总领么? 宁寿宫是祭祀之所,就是平素祭祀后王公大臣分食祭肉之地。猪肉油腻,又没有咸淡味,必须得喝茶解腻,所以就在宁寿宫设了茶房。 曹寅父子这些年因天子宠爱,为人侧目。曹家这位本家宗子,却是首次引起众人关注。 曹颀比曹颙大五岁,今年二十八,蓄着短须,总是低眉顺眼的,任谁瞧了都觉得是个老实人。 曹颙因十六阿哥之前的话,见到这位族兄少不得多瞅几眼。许是人与人之间得讲究缘分,曹颙无论如何也亲近不起来。 不是故意心存偏见,但是他瞧着族兄这恭谨的模样,只觉得做作得紧。若是真无欲无求之人,就不会挤破脑袋进京当差,还稳稳的待在这个位置。 十六阿哥是要见天守在宁寿宫的,每日里少不得也见上曹颀几遭,不想倒是有个大发现。 十六阿哥与曹颙一说,使得曹颙哭笑不得。 “孚若,虽说你这位族兄长得同你不像,但是这行事做派,却是像个六、七分。你们还真不像族兄弟,更像是亲兄弟或堂兄弟。”十六阿哥笑着说道。 曹颙闻言,只觉恶寒,低声道:“十六爷,我有这么装模作样?”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,看了曹颙一眼,道:“你以为?就在爷面前,还自在点,在别人跟前可不是也这样‘恭谨’、‘谦逊’!” 曹颙这边,讪笑两声,道:“不会装得这般拙劣吧?我这是出于本心。这几千年的传统美德,一不小心就集中了几样在我身上。” 十六阿哥摆摆手,道:“再说爷就吐了,美德不美德的爷不晓得,就是晓得孚若这脸皮越来越厚了。” 曹颙与他说笑两句,倒是有些担心,叹了口气,道:“若真如十六爷所说,咱们瞧着他装模作样的可笑,那别人瞅着我不是也当小丑一般?若这世上都是慧眼如炬之人,还真叫人不自在。” 十六阿哥见他如此,忍不住笑出声,道:“你放心好了。你那族兄不过像你六、七分,一般人都瞧不出。他能瞅出痕迹,你这边则是十成十像真的。他所求名利,你所求自在。这世间万物,再精心雕琢,也是失于天然。像孚若这般的,天生有两个心眼的,倒是少见。若不是我晓得你多大,加上你这面相年轻,你倒是像他兄长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