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夫妻两个到了二门,初瑜带着丫鬟、婆子出去,曹颙则是往葵院去。 进了院子,就见上房都黑着,只有西厢房亮着灯盏。曹颙走到门口,便听里面有人道:“好姐姐,您就喝两口吧。再熬下去,就要熬坏了身子。” 是乌恩的声音,曹颙敲了两下门,隔着门道:“紫晶,是我。” 就听屋子里窸窸窣窣的,随即是紫晶略显虚弱的声音:“是大爷啊,快进来。” 曹颙挑了棉帘子进去,就见紫晶披了衣服从炕上下来,乌恩在旁搀着她,脸上满满的担忧之色。炕上的小几上,摆着一碗褐色的汤汁,已经没了热乎气。 “折腾起来做什么,还是躺着说话。”曹颙见紫晶要起身,忙上前按住她,只觉得入手之处,都是皮包骨,使人咯得慌。 “怎么瘦成这样?”曹颙唬了一跳,眼睛余光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缕头发,散落在紫晶的褥子上。 见紫晶落发成这样,他不由心惊,不敢再看,视线生生移开,落到那碗汤药上,皱眉道:“谁在这里院子当差?你病成这样,连碗热乎药都没有么?” 紫晶拉着曹颙的胳膊,喘着说道:“大爷勿恼。实是我被这劳什子苦怕,咽不下去,耽搁下来,才使得药凉了。” 说到这里,她顿了顿,吩咐乌恩道:“劳烦妹妹将药端下去热热。要是厨房有今年新上市的鸭梨,便使人加上冰糖,稠稠的熬碗梨汁给我,去去口中苦味儿。” 乌恩听说她肯喝药,脸上欢喜不已,对着曹颙福了一福,片刻不耽搁,端着药碗飞也似出去。 说了这几句话,紫晶已经力气不足,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,身子也摇摇晃晃。 曹颙见她脸色晦暗得怕人,心中大骇,掏出帕子,将她额头上的汗擦拭下去,道:“不好耽搁,还是请太医来换个方子。” 紫晶用手捂着嘴巴,咳了几声,眼中已经水光荡漾。 “大爷,奴婢有事求大爷……”随着说话声,只见她的眼泪已经滚落,身子也往下拜了下去。 “姐姐!”曹颙低呼一声,将她搀到炕边:“有什么直接说就是,这些年来,我何曾当你是奴是婢?还是姐姐觉得我有亏待姐姐的地方,诚心要臊我?” “颙哥儿……”紫晶哽咽着,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簌簌落下,嘴里已经是旧日称呼。 曹颙认识她将近二十年,还从没见过她这般伤心为难的模样。即便当年她昔日的未婚夫上门恶语,也没见她这般伤心。 曹颙只觉得眼圈发热,心里焦躁起来,道:“到底是何事,让姐姐为难成这样?要是你觉得我能做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