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学所在的。 八月三十,曹颙置了席面,算是饯别钱陈群。 孩子们都过来为蒙师斟酒,妞妞、恒生都红了眼圈,尽显依依不舍之情。 钱陈群的气度,越发从容。 以他的才学,上科就应取中,但是不知哪里出了纰漏,名落孙山。 饯别宴后,由大管家曹元,亲自带人,将钱陈群送出城去。 郑燮一家,是九月初一,搬进曹府的。 由吴盛带着两个婆子,还有几个下人,赶车去接。他们一家原在前门外大江胡同赁房而居,赁的是人家的两间厢房。 曹家祖上几辈子人出仕,如今伯爵府邸,同皇家结亲,又是一番富贵。即便曹颙这个家主,不好奢靡,但是待下并不吝啬。都是按照京城世面其他人家的待遇,来给府中下人定月例银子的。 就是府中下人,也比外头寻常百姓家过得富足。 像郑燮一家这样窘迫的,不少人还是头一遭见。 就连接人的吴盛,心里都琢磨,大爷聘了这么寒酸的西席,别再让小爷们染上寒酸气儿。 那两个跟着过来的婆子,原本得了外出接人的差事,都是乐的屁颠屁颠的,寻思能得些赏银。没想到,进了郑家所赁住的院子就傻了眼。 窄窄的三合院里,赁的是两间东厢房,院子里都是鸡粪,院角还拴着条黄狗,见人进来,就吠个不停。 房东家老太太听到动静,见是给郑家搬家的,就拦在吴盛面前,要他先结清郑家拖欠三个月的房租两千七百文大钱,还有郑家赊的两石高粱四百文,总计三千一百文。 口说无凭,老太太还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来,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。 吴盛抬头见郑燮涨红了脸,并无反对之言,就晓得这老太太说得不假。 他心中已经后悔,早知如此,就该让大爷先送这夫子一些束修,将欠债处理干净,省得闹得这般尴尬。这还是在府中下人面前,平白落了这夫子的面子。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,送到老太太手中,道:“大娘,这是五两银子,除了郑先生所欠房租同米钱,剩下的银子请大娘吃茶,多谢您素来的照看。” 虽然这老太太拦路要钱不礼貌,但是在京城地界,能任由租客拖欠三个月房钱,还能赊米给对方的,也算是厚道人。 老太太接了银子,也不怕硌了牙,送到嘴边,咬出个牙印子,才笑眯眯的揣到怀里。她退到一旁,眼睛黏在吴盛身后的两个管家婆子身上,只觉得不够看。 两个婆子一边小心地下的鸡粪,一边看着眼前低矮破旧的两间厢房,已经呆了。 因早就晓得今日搬家,郑燮家已经收拾好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