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福晋病重。大部分的时间,她都在昏睡,偶尔有醒来的时候,也不过是睁会眼睛,没力气说话。 不管初瑜与弘曙他们心中多难过,关于侧福晋身后之事,已经在悄悄预备。 从这日起,七阿哥就留在侧福晋房里,喂药喂饭,不再假手于人。 王府的几位少夫人,碍于公公在,不好跟着侍疾。如此一来,只有初瑜这做女儿的,不用避嫌疑,继续留在屋里。 她大着肚子,七阿哥本是要叫女儿随曹颙回婆家,但是拗不过女儿的一片孝心,终是让她留下。 初瑜的心中,不无震撼。 父亲照看人虽笨手笨脚,但是在妻女面前再无平素的淡定冷清,而是真心宠溺。 初瑜看着,心中酸涩不已。 她晓得,对于父亲这片深情,生母都晓得。因为她每每醒来,虽不说话,但眼睛里就只有丈夫一人,是依恋、是崇敬,再无其他。就连大女儿站在炕边,也不能让她转过头看一眼。 正月十五后,衙门开印,初瑜不在,曹颙就开始两头跑的日子。每日从衙门回来,都要往淳王府走一遭。 圣驾已经出京,除了七阿哥、十四阿哥、十七阿哥与最小的二十三阿哥、二十四阿哥,其他皇子阿哥皆随扈,其中就包括十三阿哥。 重归御前,远比十三阿哥重返朝廷,更令人张目。 弘曙原是在随扈名单的,因生母垂危,所以告假侍疾。 侧福晋昏昏醒醒了四、五天,于十九日凌晨病故。 曹颙当晚就得了消息,到王府守夜。等到“接三”完毕,他才带着初瑜回家。 初瑜心中悲恸,寝食难安,但是顾及到腹中胎儿,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多吃多睡。 几日下来,她就有些受不住。 曹颙与李氏轮班开解,也不能叫她释怀。直到有一日下身见红,太医来看过,说是母体忧思过重,有碍胎儿,要保重。 这一番忙碌之下,李氏忙着开解媳妇,对李煦出京之事,就不再关注。 曹颙也曾遭丧亲之痛,虽心如刀割,但是也不会像初瑜这般懊悔自责。 夜半无人之时,曹颙摸着妻子的肚子,仔细询问她缘故。 初瑜缄默许久,总于在丈夫的追问下,说了实话。 原来,在侧福晋去世之前那几日中,她在床前侍疾,曾听七阿哥说过一席话,提及侧福晋宿病缠身的缘由。 原来,侧福晋的病是早年思女所致。 当年,七福晋刚进门,侧福晋已经生了初瑜与弘曙。 弘曙当时尚未满月,七福晋就使人抱走了初瑜。 侧福晋在月子中,思女成疾,就落下了病根,而后调理二十多年,也未能全好,到底折了寿元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