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河的公文往来,都是由驿站送达,所以,官道上常有驿丁出没。 待到一处拐弯处,却是有山石碎落,挡住了一半道路。 那两个驿丁忙勒马,要从旁边绕行。 随着“嗖嗖”的几声,寒光闪过,这两个驿丁被射透,哀嚎两声,从马背上落下。这两匹马被流箭滑过,被惊慌之下,开始嘶鸣。 山林两侧,出现几个浅灰色人影,将地上两个驿丁的尸体抬到马背上,而后将地上的血迹覆盖,牵着马匹,迅速隐入山林…… 九月十六,圣驾启程回京。 当众人途径那处官道时,早已没有落石痕迹,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。 十三阿哥坐在马车里,心里却是不安生。 这马车因是供长途用,所以里面很是宽大。除了十三阿哥,马车里还坐着一人,穿着护军兵丁服侍,看着很是不起眼,道:“爷,尤四已经失踪了三日。两间房驿站的兄弟送信来,有人冒用了尤四的腰牌,双人双骑,往甘肃巡抚衙门处行文。” 十三阿哥点点头,道:“稍安勿躁,你使人留意些就是。” 那尤四不过是个小人物,那侍卫也没做他想,又回了几件杂事,才在间歇时,下了马车。 马车中,十三阿哥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,使劲的攥着拳头,脸上说不出是悲是喜。 旁人不知道,他却是晓得的,雍亲王府的长吏戴锦四日前回京,就在尤四出事前一日。 在这个时候,有什么风吹草动,都会使人费思量。 按照规矩,十三阿哥当立时将这些得来的消息禀到御前,等着康熙裁决。 然而,十三阿哥却是垂下眼睑,低声道:“终是到了两难之时……” 此时的四阿哥,压根就不知道,他最信赖、亲近的弟弟,手里已经抓住他的把柄。他的生死荣辱,许是就在十三阿哥翻手之间。 最自在的,莫过于曹颙。 他既能劝十六阿哥不要贪功,自己更不可能现下去抱四阿哥的大腿。嗣皇登基什么的,曹颙想都不乐意想了。 他前几日上的关于粮种改进与二季稻推广之事的折子,康熙已经批回来。让他拟详细的折子,曹颙上路后,就开始列详折。大致的意思,就是个浓缩的农业五年规划。 因许多农耕数据,都在户部,曹颙手头不足。所以他粗略拟定后,觉得不足,就没有递上去,只等着回京后,补充完后再说。 恒生不肯坐车,跟着弘历的几个侍卫,骑马而行,偶尔到曹颙的马车处,给父亲请安。 塞外生活半年,使得恒生变化甚大。因为他上边有天佑,小时候行事,全赖兄长定夺,如今这半年,所见所思,比他以往认知都多的多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