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家数月前才因亏空之事罢官,若是被人瞧见去钱庄银行兑换银子,说不得要被人怀疑有隐匿之财。 见曹颙如此,孙文成变了脸色,忙摆手,道:“受不得,受不得,还不到这个地步,贤侄好意,我心领了,这还是收回去!” 就听曹颙接着说道:“表叔,乡试过后,内务府就要招考,听说二表哥学问扎实,想来是错不了的,前几日十六爷还问过一句……若是差事到手,同僚上司那边,应酬的地方也多,总要手上有点银子才好。我同二表哥见过的次数少,也不知送什么合表哥的心意,只能直接送银子。表叔要是嫌弃侄子,侄子就要恼了。” 孙文成涨红了脸,看着曹颙说不出话,不是恼羞成怒,而是没想到曹颙会如此。 说起来,还是孙家同曹家先疏远的,早在曹寅在世时,孙家与曹家就不亲近了。 就像曹寅觉得李煦招摇,容易取祸一样,在孙文成眼中,曹家的烈火油烹,看着也叫人胆颤心惊。 他素来是个胆小的,所以也顾不得旁人说他“忘恩负义”,疏远了与曹家的关系。等到曹寅病故,曹颙当家,两家关系更是淡薄。 在他看来,曹家能庇护孙礼兄妹就不错,毕竟他们两个是曹家的外甥儿。有曹家这门外亲在,孙子仕途,孙女亲事,都多一份便宜。 这也是并不磊落的私心,既想要借光得几分便宜,又想着不受牵连,招惹是非。 李家参与夺嫡,犯了皇家忌讳,看着曹颙袖手旁观,他觉得心里凄然,却也能理解。因为换做是他,他会做出同曹颙一样的选择。 因这个缘故,他更是想也没有想过,曹颙会主动帮自家。十六阿哥是天之骄子,若没有曹颙进言,哪里会想到孙家庶子? 曹颙见孙文成不说话,只当他默认,道:“表叔,若是便宜,侄子想见见大姐。” 孙文成这才从惊诧中醒过神来,看着那装银子的木匣子,仍是摇头,道:“贤侄,真不必如此,若是生计艰难,我会同贤侄开口……” 曹颙却是态度坚定,道:“表叔,都说了是给二表哥预备的,表叔如此生分,让侄子往后如何同二表哥亲近?” 孙文成听了,心下一动,起身躬身道:“如此,我就愧受了!” 曹颙起身避开,道:“表叔不必外道。” 孙文成见他如此,就不再多说,只叫了个小厮去请大奶奶曹颍过来。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,少一时,就见曹颍带着两个丫鬟过来,先给孙文成请过安,而后方与曹颙见过。 曹颍穿着半新不旧的雨过天晴色旗袍。头发梳得流光水滑,簪着两朵绒花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