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之年,算是疆臣中的少壮派。不知是否是雍正惜才,总之天下督抚调换将一遍了,觉罗满保仍是福建待的稳当。 “满大人身体不好,想要告病,想要回京养病的折子已经上了几回,都被皇上留中。没想到,总督大人那边没动静,下边几位同总督府亲善的文武大员调到外地、调回京的,占了大半。”纳兰富森叹了口气,说道。 曹颙闻言,心中有数。 看来,雍正对满保也有提防之意。 只是,闽浙与台湾隔海相望,民风彪悍,又远离京城,想要寻到合适的总督的人选也不容易。 气氛有些沉重,曹颙劝道:“官场调动,也是人之常情。或许正是皇上舍不得满总督,才只调下边的官员,省得人事经久,孳生弊端。” 纳兰富森闻言,却没有轻松,神色越发无奈,苦笑道:“即便皇上器重,怕是满大人也熬不下去……” 见他面露哀色,曹颙不由愕然:“满总督才五十出头……莫非是真病了……” 虽说这个时候,大家寿命有限,可这指的是百姓人家。 为官为宦,活到七老八十的大有人在。 “闽地湿热,公务又繁忙,就是年轻人也难熬。满大人今年五十三,可一身的病。自打前年开始,又生了哮喘。以他的状况,本当告病休养。可前年新皇登基不久,政局不稳,满大人怕惹是非,只能强忍下;今年年初,满大人病情越重,连递了几次恳请回京的折子,都如石沉大海。事到如今,满大人已经死心,连寿材都叫家人预备妥当。活着回不去,故去后总要叶落归根。”纳兰富森的语调低沉,带了几分悲音。 听了纳兰富森的话,曹颙眼前出现的不是纳兰富森,而是曹寅。 曹寅不得长寿,也是早年在江南操劳太过伤身伤神的缘故。 “只盼好的罢。”曹颙不知如何劝慰,说道。 纳兰富森将气氛低沉,自己还没提正事儿,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我此次来,是奉了皇上口谕,过来巡视直隶绿营,怕是要叨扰孚若一段时间。” 曹颙这回,可是喜上加喜了,笑道:“太好了,竟是富森大哥做钦差!分开这些年,正好借此好生聚聚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,他又觉得不对。 雍正说六月派人下来,怎么提前了大半月?再说,纳兰富森才到京,怎么没待些日子,就又出来? 不过难得将气氛转过来,曹颙不愿再扫兴,就将疑问按捺在心中,没有述之于口,只是吩咐小厮去上房传话,看酒席置好了没有。 少一时,小厮回来传话,道:“老爷,太太说了,酒席已经置备齐当,是摆在官邸这边,还是摆在上房?还有七爷同几位少爷都从书院回来,是不是过来给纳兰老爷请安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