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般钝刀子割肉,真是磨人,还是给个痛快好。”纳兰富森面色阴沉的说道。 年羹尧发妻是纳兰富森异母姐姐,年羹尧是他的姐夫。 纳兰富森没有将曹颙当外人,连这“大不敬”的话都说出口,曹颙自然也不瞒他,道:“怕是快了,京里传来消息,又有几个督抚‘揭发’年羹尧的劣迹……” 纳兰富森那边多少也听到些风声,叹了口气,道:“定是年羹尧举荐提拔的那几个了……他怎么挑的人,明明是施恩这些人,无人感恩不说,反而都养成了仇人……” 京城,年宅。 虽说是盛夏时节,空旷的大宅,却静寂清冷。虽说宅子里奴婢下人还有近百人,可大家都小心翼翼,没有人敢喧嚣吵闹。 年老太爷坐在炕上,鼻梁上架着花镜,手中捧着一份朝廷邸报。 他看了半响,才叹了口气,撂下邸报,又拿起长子的来信。 年希尧见形式越来越严峻,自己二弟彻底被皇帝厌弃,这不是罢官就能解决得了的。 他生出惧意,想要上折“告病致仕”,又怕弄巧成拙,写信到京中请老父亲帮忙拿个主意…… 第1147章 花喻 年老太爷放下儿子的信,唤人侍候笔墨。 执起笔来,老人家只觉得耳鸣眼花,一时竟不知当如何下笔。 告病辞官肯定不行,这个节骨眼上,落在旁人眼里,就成了心存“愤怨”。皇上正忌惮年家,要是有人上眼药,这折子一上,年家就又多了一项罪名。 二子为封疆大吏,一女为贵妃,富贵至极,老人家惶恐不安。 因次子倨傲的性子,对于如今的结果,他心里多少有些准备,并不意外,却没想到会这般惨烈。 次子已逢绝境,女儿缠绵病榻。 后宫女子,恩宠本就在帝王一念之间。 皇上若是对贵妃还有半点怜爱,也不会在她病重之时,对年家丝毫不留情面。 失宠加上家族顷祸,贵妃孱弱之身,如何能承受得这住? 次子与女儿皆在局中,只有长子希尧,为人敦厚少心机,或许能逃过一劫。 年老太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,让长子入局? 老人家叹了口气,提笔写道:“字长儿希尧,家事恒安,汝勿以家事为念,勤勉当差,以酬皇恩……” 他才写了两行,便见有丫鬟进来禀道:“老太爷,二房三位少爷来了,在廊下侯见。” 年老太爷皱眉道:“叫他们进来。” 丫鬟应声下去,随后跟进来三个青年,正是年羹尧的次子年斌、三子年富,还有养子年逾。 这几个孙儿中,早先只有年富在京,去年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