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瑞点头谢过,贺陆氏又问了两句课业上的事,待听说《论语》才学了一半,叹了口气:“确实有些晚了。小哥专心读书也好,只是要记得身子是顶顶要紧的,万不可因苦读书就熬坏了身子,只要人好好的,其他什么都好说。” 这般关切,不知几分真、几分假,只是贺陆氏既做慈爱,沈瑞便只有老实乖巧,一老一小相处得倒是融洽。 该说的都说了,贺陆氏面露乏色,从袖口中拿出一块一寸半长、寸宽的羊脂玉平安牌,递给沈瑞:“这是云娘祖父生前爱的一块玉,今日算作老身给小哥的见面礼,往后即便老身不在松江,你遇到难处也无需怕。用这个做凭证,去寻我家老二与老五说。” 沈瑞踌躇道:“贺家叔婆,这太贵重了,即是贺叔公遗爱,还是当留给诸位叔叔做念想。” 贺陆氏笑道:“我家那老头子生前喜玉,这样的玉牌没有十块八块,也有三、五块。长者赐,小哥接着就是。” 沈瑞无奈,只好硬着头皮接下。玉虽是灵物,可想着这是一个已故老头生前曾佩戴过的,多少觉得有些别扭。 贺陆氏走到隔壁门口,同洪善禅师作别后,方回了后楼。 洪善禅师回房去了,沈瑞见五宣还没回来,有些担心:“先生,五宣哥到底作甚去?” 王守仁轻哼了一声:“没出息的东西,被贺家小婢哄着,领着贺家小婢去城北给贺家小娘子买点心去了。 不过是贺陆氏要私下说话,才打发人出去,有了目的地就好,省的叫人惦记。不过这一竿子支的可也够远的,客栈在城南,去城北要穿越县城,怪不得去了这么久。 这说着话,就听到隔壁门口有动静,隐隐的是五宣的说话音。 沈瑞开门探看,就见五宣站在隔壁门口,正同洪善大师说话,手中还提溜着一串纸包。 见到沈瑞,五宣便同洪善禅师别过,笑嘻嘻地走到这边来。 “这是明日要带的,怎买了这许多?”沈瑞接了点心包,觉得足有三、四斤:“贺家小娘子的点心也在这?” 五宣摆摆手:“不在,贺家小娘子的点心鸣蝉姐姐已经带过去哩,这些都是咱们的,两包是点心,两包是五香素鸡与五香花生米,明日中午添菜使。” 沈瑞闻言,不由腹诽,鸣蝉本是夏虫,寿命极短,这贺家小娘子身边侍婢,怎么起了这样不吉利的名字。 今日白天大家就是步行,这会五宣又走了这许久,额头已经汗津津,同王守仁打了招呼后,便坐下歇脚。 沈瑞给他倒了一杯温茶,五宣道了谢,三口两口吃尽:“幸好这县城小哩,若是跟华亭县似的,一个来回总要几个时辰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