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房内院,上房次间。 看着铺陈了一桌子绫罗,沈瑞无奈道:“婶娘,何必如此劳师动众?离换季还有好几个月,等到了京城再找人缝制便是。” 郭氏摇头道:“以后缝制是以后的,总要先预备些,到时换洗也便宜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顿了顿道:“世人都长了势利眼,敬人先敬衣即便你去的是族中长辈家,有族伯、族伯母看顾,到时也会使人为你们裁剪新衣,并不少了你们穿戴。可你们就算带了金银傍身,在侍郎府执事下人眼中,你们依旧吃穿都用着侍郎府,说不得心中就将你们看成是打秋风的穷亲戚,看轻慢待。” “春秋夹衫,昨晚开始已经叫针线房缝制……夏衣料子家中库房没有,早上才去绸缎庄寻了来,你挑两匹可心颜色。只剩下半日功夫,怕是缝制不了几套。我叫人将你三哥今年春衫夏衣找了几套出来,都是没上过身的,也按照瑞哥身量吩咐人改了几套,混在一处,连带着这两天赶制的,也能装满两衣箱。冬衣那里,幸好有之前添的,应也能装两衣箱,四箱衣裳差不多够一时换洗了。” 郭氏并不是多话的性子,可此时絮絮叨叨,为沈瑞尽数想到。 沈瑞虽觉男人出门只衣服就带着四箱太麻烦,可在郭氏拳拳慈心下,拒绝得话实说不出口,便道:“不过是应景,时间这么赶,没必要裁新的,三哥像我这么大时的旧衣挑几套就是,倒是累的婶娘费心。” 郭氏听了,莞尔一笑:“你三哥当年的衣裳我都替他收着,可他早年爱艳色,四季衣裳多是大红的。瑞哥若是肯上身,婶子立时叫人去翻来” 沈瑞闻言,忙摆手道:“还是不劳烦婶娘了。” 穿上一身红衫,挂个金项圈,打扮得跟大阿福似的,怎么看怎么傻。沈全如今温文儒雅模样,倒是使人忘了小时福娃模样。 虽说爱穿红的童子少年不少,可能像沈那样不显土气的,还真没有几个。 针线房妈妈在旁立等着,待沈瑞指了两匹淡素料子后,郭氏便叫人去缝制,又叫人将剩下绸缎抱下去。 又有婆子进来禀事,道是沈全行李都装好,拢共两口箱子,一箱子衣服,一箱子常用物什。 沈瑞在旁听了,却是一怔。 等那婆子下去,沈瑞问道:“婶娘,三哥到了京城,不随我们一起住么?” 要是都往侍郎府去,没道理郭氏为沈瑞筹划到了,却不管沈全。 郭氏点点头道:“你大哥、二哥都在京中,也置了房宅,你三哥自然要回家住。到时添减衣裳,有你大嫂、二嫂在。就是你这里,若是在侍郎府有什么不便宜去,也只管去同你大哥大嫂说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