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珏望过去:“不是护卫船么,在前头开路的” 何泰之却是卖起关子,不肯立时就说。 看到沈瑞在旁,若有所思的模样,何泰之道:“瑞表哥可知晓?” 沈瑞点点头,道:“那是破冰船。等到了山东,运河里有浮冰,需要用这个清开冰凌。不过就算有破冰船跟着,水路也只能走到山东。出了山东,北运河该冰冻了。” 不知现下的京城,同后世的京城气候差多少。 后世的京城,每年公历十一月底河水结冰上冻,算成阴历就是十月中旬后,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下旬,这水肯定冻实了。 沈珏笑道:“倒是忘了,北边是冷的。怪不得大婶子曾说过了山东换陆路,原来是这个缘故。” 水面上本就湿冷,又是这个时节,船行起来又带着风,三人在甲板上站了站,便被徐氏唤回屋子。 他们这次搭乘的船队,总共有十四、五艘船,除了三艘贡船外,还有六、七艘护卫船,剩下五、六只大大小小的官船,都是跟在贡船后边蹭水路的。 运河上,行船有先后,贡船为先,漕船为次,官船再次,民船最后。 为防有人借贡船谋利,朝廷有律令,从江南往京城运送皇贡的贡船“不许载诸人,不许载诸物”,在沿途水闸,对于贡船的搜查也极为严苛。 可是上有政策,下游对策。 南京本就是冷衙门,捞油水的地方少,这隶属南京各衙门的九百九十八只贡船,就成了摇钱树。 贡船上不许载人,那就不载;不许载货,那就不装,可贡船船队中,可以塞只官船之类的。 沿途司税太监之流,看在南京司礼监面上,对于这些船也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”放行。 一来二去,这成为贡船队伍的潜规则,往来人员货物,几乎明码标价。 为了配合贡船速度,随行船只都不算大,可也委实不算小。 沈瑞等人搭乘这一只官船,船长二十七丈,船阔八丈。 船上搭乘的,除了徐氏领着外甥、外甥女并一于沈族子侄晚辈之外,还有原品致仕还乡的南京工部侍郎一家,进京升转陛见的三位南京六部司官,还有来苏州公于完毕返京的御用监少监,南京锦衣卫受命进京的一千户、一百户。 御用监少监是从四品,锦衣卫千户是正五品、锦衣卫百户正六品。 大明朝权利中枢,名义上之掌握在皇帝与阁臣手中,实际上是皇帝通过厂卫行独断之权。 因厂卫的存在,内官与锦衣卫气焰熏天,使得官民百姓谈之色变。 在这艘官船上,甲板上共有三层楼舱,顶层舱层便由那少监与两位锦衣卫用了,二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