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老太太虽有些耳根子软,可却是堪为慈母。不仅对自己出的两个儿子如宝似玉,对待庶子庶女也多为关照。 就如三老爷落地时,旁人家的主母,定会想着庶子会分家产心中不喜;三老太太却是欢欢喜喜地记在自己名下,对两个儿子道:“好好对弟弟,以后你们多了条臂膀了……” 三老太太并不是心狠的人,只是太看重儿子。当年她虽立主退亲,可对于孙氏也并非毫无愧疚。当徐氏出京为孙氏送嫁时,三老太太变卖了自己一半嫁妆,换成金银私下里给了徐氏,想要对孙氏弥补一二。 只是徐氏不敢自专,虽没有禀告给三太爷,可是也悄悄与丈夫说了。 沈沧将这笔金银留了下来,并非是舍不得母亲的嫁妆,而是怕三太爷知晓后更恼怒。 那嫁妆是三老太太的私财不假,可沈家在京的产业,却多是孙太爷昔日帮着置办的。孙家并不缺钱,沈家真要送钱过去,才是真正的伤两家交情。 可是为了让三老太太心安,这笔金银沈沧也没有叫妻子退给她。等到二老爷被分家时,沈沧就将那笔金银私下给了二老爷。 早年的日子越幸福,对比着以后的日子就显得越凄冷,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却是眼前此人。 父母不到花甲之年就离世,连孙子都没看到。 想起往事,沈沧只觉得头疼越裂,眼前一阵阵发黑,抚额站起身道:“甥儿有些不适,让徐氏陪姨母说话……”说罢,不待乔老太太反应,已经起身去了里屋。 乔家婆媳不由傻眼,乔老太太唱念做打半响,一句正经话都没说,看着沈沧的背影,险些呕出半口老血。 徐氏却是不由色变,忙端了茶,对乔家婆媳道:“姨母、两位表弟妹,我家老爷有恙,我要少陪了……” 乔大太太、乔二太太自是无话,乔老太太却不肯走。 她拉下脸道:“沧哥既身子不好,还不寻太医来瞧。我是他亲姨母,怎么能这个时候走?” 她只当沈沧是装病,羞恼不已,才要留下“揭穿”。 徐氏已经冷了脸,吩咐婆子去请太医,又叫婢子去请沈瑞。 沈瑞早已送完客,原也要来主院来,听说乔家婆媳在,才没有过来。 乔家人不喜欢他,他也不喜欢乔家人,如今已经是相看两厌的模样。 听说沈大老爷身体不好,沈瑞忙急匆匆地过来。 给乔家婆媳匆匆见礼后,沈瑞就去了里间。 沈沧侧身卧在床上,面如苍白,不见半点血色,眉头紧皱,一手揉着太阳穴,难掩痛苦之色。 沈瑞心中大骇,忙上前去:“父亲,您这是……” ?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