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氏之前去庄子上“养病”,外头并没有准信,即便旁人有猜测也只是猜测;等到沈珏出殡,乔氏还不露面,就越发叫人思量。加上氏被送到庄子前就有些发疯的迹象,在庄子上这大半年虽没有听她继续发疯的消息,可真要接回来,难保再闹出什么幺蛾子。 徐氏心里虽觉得不该接乔氏回来,可是想着沈家名声,少不得问丈夫一句 “以乔氏恶行,没有奉上休书,已经是看她生养了珞哥一场的情分上;明知那是个疯妇,还要让她回来继续祸害家里人不成?乔家那边要是有话,夫人只管推到我身上。珏哥好好的身体,若没有去年乔氏为恶,岂会损了根基?没有让她为珏哥偿命,已经是宽和,她还想要回来做太太不成?”提及乔氏,沈沧满脸厌恶。 他如今执掌刑部,看事情习惯结合前因后果。 沈珏之殇,亲长疏忽一时看顾不到占了三成错,那沈珏自己不爱惜身体,生病了还硬挺着去上学也占了三成不是,剩下那四成,就要“归功”与乔氏了 这事情没有后悔药,谁也不能让时光倒流。不过发话圈乔氏到底,这个主沈沧现下还能做到。 沈珏已殇,小二房又断嗣,这一点沈沧夫妇心知肚明,却谁也没有提及此事。 乔氏自私糊涂固然令人恼怒,二老爷对妻子先纵容再推给兄嫂的行为,也让沈沧与徐氏不满。 沈沧做了大半辈子长兄,也担当得起“长兄如父”这四字。早先在他眼中,怕是两个手足兄弟要放在前头,徐氏这个发妻都要靠后;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些,沈沧也放开了手脚。 二老爷奔五的人,三老爷也过了而立之年,他这个大哥看顾两房兄弟半辈子,就算是到了地下,也能对老父有个交代了。 剩下的日子,这两个兄弟也该自立。 小二房血脉传承,是另择嗣子过继,还是纳妾求子,沈沧是丝毫不想参合 “早在三年前就不该替二房拿主意……”沈沧苦笑道:“这回让二弟自己折腾吧,是好是赖都是他自己担着。” 徐氏叹了一口气:“二叔已经离京两年多,只盼着这回他能真正立起来… 沈洲到明年就任满,不过京中没有合适的缺,沈沧正盯着南京的缺。 江西是行省,平调到南京衙门,也算是高升。南京衙门虽是养老地界,可也是熬年资的好地方。 沈沧本决定不再管二老爷事,可关系到二老爷前程之事,又哪里能真的不管,不由一阵闷气。 沈沧闷声道:“都说儿女是父母的讨债鬼,老二虽只是我弟弟,却也是个讨债的,都是我上辈子欠了他……” 东宫,暖阁。 寿哥坐在熏笼上,手中握着一杯姜茶。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