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皱眉道:“这是梁家家事,二叔就算是梁老爷同年,也没有说话的余地吧?作甚梁氏姊弟不去寻族里做主?” 能供出一个进士的人家,就算之前是寒门小户,几十年之间也发迹起来。 沈洲低头道:“梁大郎之子选了仪宾,背靠藩王府,才这样猖獗……族人心知不平,也是不敢吭声……” 徐氏只觉得无语:“梁家人不敢得罪藩王,二叔就敢得罪?还真是好仗义!” 大明藩王虽是被圈养在封地,可离开封地或许会夹着尾巴,在封国之内却是唯我独尊。只要不牵扯造反大事,朝廷对于藩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有靖难之役在前,过后的每一代帝王,对藩王看上去都很优容宽厚。 就算藩王手中没有实权,可想要对付封国内的官员还是小菜一碟。 徐氏之前还一肚子怒气,生气沈洲行事不动脑子,现下听了前因后果,连怒气都懒得生了。 四月时沈洲调任的事还没定下,他就敢为了所谓同年遗属与藩王府对上。幸好无事,否则要是王府那边真的针对沈洲,构陷一把,别说是官身,怕是性命都要危险。 沈洲显然也底气不足,低声道:“我也没想到会如此……本看梁氏姊弟处境可怜,能帮就帮一把,谁想到她那几个兄弟丧心病狂,得知她求助于我,便要将她卖给商贾为继室……梁氏得了消息,连夜逃了出来,投奔到我那边,求我庇护,瓜田李下,到底需要避讳……” 半夜来投,不收容说不过去,收容又怕被梁家兄弟反咬,有诱拐之嫌,沈洲在梁氏的恳求下,就半推半就地收下梁氏的委身文书。 徐氏心中闷闷,沉思了片刻,道:“既是梁氏主动委身做妾,那没长成的小兄弟如今也跟着你了?” 沈洲无奈地点了点头。 “你可是对她承诺什么?”徐氏想着梁氏之前神情,追问道。 “并不曾!”沈洲摇头道。 眼见沈洲面上只有烦恼,并不见其他,显然也是后知后觉想明白过来,并不曾色令智昏。 徐氏实懒得与小叔子再掰扯好赖,只道:“你打算如何安置梁氏姊弟?瞧着梁氏性子,并不像是柔顺的,怕是自己心中有计较。” 沈洲正色道:“我既答应照应他们姊弟,自会尽力无愧,梁氏再想要求其他,却是不能……” 徐氏叹气道:“你心里有数就好……升米恩斗米仇,帮人也不是容易事,希望有个好结果吧……” 嘴里这样说着,徐氏却晓得结果未必如此,要是梁氏是个善茬,在父母已故情况下怎么能保全自己到现下,说不得早就被强嫁了。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