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贺氏实不是泼辣的性子,即便晓得丈夫与那小寡妇凑到一起肯定不清白,可也拉不下脸去捉奸,强憋着闷气,叫人服侍张老安人下去休息。 沈源拉着张四姐儿去“说话”的地方,正是前院书房,当年两人鬼混的地方。 如今故地重游,两人眼对眼的,哪里还肯老老实实待着。沈源将张四姐儿一把拉到怀里,只觉得满手滑腻,幽香扑鼻。 张四姐儿则是想起这几日的提心吊胆,是真的有些怕了。之前察觉到不妥,撇开宁王安排的眼线跑到沈家四房,自欺欺人说是放不下的旧怨,是想要坏了沈瑾名声报复沈家四房,可归根结底还是因她贪生怕死。她想着要是事情泄露,就仗着自己过去吃的几年苦头,让沈瑾伸手拉自己一把。不想除了刚来第一晚见到沈瑾一面,随后五、六天过去,竟是没有第二次碰面的机会。不管自己是想要陷害沈瑾,还是想要求情利用沈瑾,通通没有机会。她孤身一人在沈家,可因身上有银子,打发人出去打听了不少消息回来。有匪徒夜袭知府衙门且被擒拿之事,已经不是秘密,加上之前锦衣卫曾到住处搜查,张四姐儿如何能不怕? “表叔……”张四姐儿伏在沈源怀里,嘤嘤地哭起来。她这几年在外见惯风月,也看到了宁王的野心,在南昌府时偶尔也做个入宫做娘娘的梦,可回到松江府半年脑子清醒了,也明白梦就是梦。如今风调雨顺的年景,国泰民安,即便是换了皇帝也不碍什么。宁王想要做皇帝,简直是白日做梦。造反谋逆可是死罪,自己还做过宁王的女人,要是真被官府抓到,又哪里能好? 张四姐儿越想越怕,早没有初到松江时的意气风发,不由颤栗起来。 沈源原是想要追问张四姐儿嫁人守寡的事,眼下也顾不得,搂着张四姐心肝肺都觉得疼了。 一个哭,一个哄,就从椅子上到了书柜后的榻上。 一个是真心怜惜,一个是存心讨好,不需要耽搁功夫。一直梨花压海棠,既是旧爱,又是新欢,鸳梦重温。 等到沈瑾去通知了沈瑞,沈瑞再亲自往知府衙门走了一遭,带了穿着常服的锦衣卫匆匆而至时,沈源与张四姐儿已经云收雨散,正搂着脖颈说话。 张四姐儿半真半假道:“幸好表叔回来,侄女也就不会再像无根浮萍,随风零落。” 至于沈源是不是回来奔丧,何时再走之类的话,张四姐儿都知趣没问。连行动不便利的张老安人都带回来,又是轻车简从,实不像是衣锦还乡,倒像是狼狈跑回松江躲事的。 沈源听了这话,果然心里熨帖,道:“外头再繁华,也赶不上家乡好。你放心,既是有我在,总不会让你再受委屈……” 话音未落,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,沈源只当是沈瑾吃醋故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