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差,出了差错就是合族的事,不能由着他胡闹,大嫂子与我说过,她娘家那边有懂布庄织厂的,这我们得替他管起来,你别总替他去处置那些破烂琐碎事,也当抓抓紧要的……” 沈理越听越不对劲,越听火气越大,听到最后再忍不住,伸手就将一张小几掀翻,茶壶茶盏统统砸在地上,碎瓷迸溅,脆响不绝。 谢氏唬了一跳,呆呆瞧着他,一时回不过神来。 她从来没见他发过这样大的脾气,寻常,他再生气不过说上几句,再不理人罢了。 “自家儿女的事情你自己就做主了,你还要伸手管二房的事?!”沈理眼中几乎喷火,咬着牙道,“你要替二房管婚事,还要替二房管家产?你好大的能耐。你是阁老千金,沈家九房庙小,供不起你这样的主母。” “你说什么?!”谢氏尖叫起来,也不作柔弱状了,两步跳下软榻,扑向沈理撕打起来,“我为了谁?!我是为了谁!我为这个家为了你沈理操碎了心,你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!沈理,你还有没有良心!” 沈理一把推开她,厌恶道:“你作什么泼妇行态!” “泼妇,泼妇?!”谢氏状若疯癫,哈哈笑了两声,却流下泪来,再次扑过去抓着沈理衣襟,声嘶力竭骂道:“沈理!你受我谢家多少恩惠,如今我人老珠黄,你倒嫌起来,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!我知道了,你也想学那二房的沈洲?!好好好,怪道你日日往二房跑,就学来了这些东西!沈理,你狼心狗肺!你丧尽天良……” 沈理气得面色铁青,抬起右手来,可看着妻子涕泪横流的脸,蓬乱头发中夹杂的银丝,却怎样也落不下去,最终还是掰开她的手,沉声道:“这会儿你神志不清,我且不与你说,等你清醒了,我便写放妻书与你。你谢家的,统统带走就是。”说罢转身跨出内室。 “放妻书”三字一出口,谢氏便如中了魔咒一般,哭声戛然而止,呆立当场。 待她回过神来,沈理已经消失在门帘之后,她却不再哭了,只觉得腾腾怒火已将她燃成灰烬,尖利骂了声“畜生”,她陡然回身,推翻案几,开始砸起屋内物什来。 沈理跨进院子,却见董妈妈僵立在廊下,端着托盘的手却微微颤抖,其上酸笋汤的碗盖碗身相撞,发出轻微细碎的声音。 见沈理大步流星往外走,董妈妈也顾不得其他,慌不迭把托盘一丢,两步赶过去抢在头里,跪在沈理跟前。 “董妈妈,不必说了。”沈理径直绕了过去。 董妈妈却是再次扑在沈理脚下,磕头咚咚作响,哭求道:“老爷容老奴说一句话,太太……太太她是病了啊……老爷不要怪太太……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