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迟作为女婿,也一般同沈瑞接待客人,只是板不住脸上总带出喜色来,未免和这氛围不符,沈瑛便将他安排在后面管着僧道祭礼事宜。 这倒不是毛迟对已故的丈人沈沧不敬,而是因就在前几天,玉姐儿刚刚查出身孕来。 这于二人可是天大的喜事。 两人成亲已近三年,仍膝下荒凉,此时久盼的孩儿终于来了,自然免不了欢喜,毛迟再怎样注意板着也难免流露出痕迹来。 玉姐儿那边只有欢喜更多,虽然毛家没有催促也不曾给毛迟添房里人,但她自己心里仍是万分焦急,多次跟着婆母各处上香求子。 沈家二房本就子嗣单薄,玉姐儿也不免暗暗疑心自身,如今终于有了身子,虽未知男女,总算不是“不能生”,心底一块石头落了地。 她原是同周年祭时一样,十五一过便过来娘家帮忙,没忙上两日,一次饭时忽作呕不止,沈家人还道她吃坏了东西,待请了大夫来瞧,才知是有了身孕,只是日子尚浅,脉象不甚显。 玉姐儿原还道因着近日心里总惦着父亲大祥的事宜,多思多虑月事方迟了,却不想是有喜,不由喜极而泣。 徐氏忙不迭的打发人备稳当的车,赶紧把玉姐儿送回毛家去。 不单单是因着坐胎未稳需她静养,也是因着当时风俗,孕妇是不得出入白事场所的,怕给孩子招来晦气。 今年族中帮衬的女眷多了,且还有陆二十七郎的媳妇张青柏这样的伶俐人儿,也用不上玉姐儿如先前那边张罗,因此玉姐儿也不推辞,红着眼睛上了回婆家的车,毛迟一路咧着嘴送了媳妇家里去,而后就一人儿往沈家来帮忙。 毛太太听说媳妇有了身孕,欢喜得什么似的,立时给供着的送子观音上了香,又许下金身。然想到媳妇打娘家回来,心下又不免埋怨,有身子的人在白事上总归不吉利,又命婆子赶紧备了艾草去去晦气。 婆子暗暗叫苦,这大冬天的,哪里还寻得来艾草。 主仆俩计较这事,那边又来报沈家送了东西来。 沈家每次往毛家给姑奶奶送东西都是大手笔,这次也是一般,吃用及各色补品不说,另还有沈家特特自前来作道场的道人处请来的辟邪符篆,专门为玉姐儿所备。 毛太太见沈家做事这般妥帖,心里那一点点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。 二十二正日子,杨廷和搁置了繁忙的公务,告了一日假,带着几个年长的儿子过来沈府。 杨廷和如今炙手可热,自然走到哪里都有人招呼攀谈。 杨慎不喜跟着父亲应酬,便带着弟弟们过来与沈瑞叙话。 除了杨家二郎三郎外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