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臣族中分宗,祭田有百二十倾,九宗族人私产加在一处,约能有近三百倾罢。后贺家获罪,良田发卖,听族兄说,族中也买了不到百倾充作族产,供子弟读书。臣所在二房在松江已无产业,而臣生母留与臣的田亩不多,织厂也是蒙圣恩赐还。” 寿哥点头道:“江南田少,有这些田亩已是大族了。” 沈瑞低头称是。 寿哥忽感慨道:“沈瑞,你名下田产不多,你说,朕的田产又有多少。”见沈瑞要开口,他又打断,凉凉道:“别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你也清楚,这王土,究竟有多少还在朕手里,给朕纳粮纳税!” 沈瑞又沉默下来。 “自太祖迄先帝,百四十年,天下额田已减强半,非拨给于王府贵戚,则欺隐于猾民。”寿哥冷冷道,“天顺、成化、弘治各朝,一再明令禁止奏讨、强占官民田地,可你瞧瞧,先是辽东,又是丰润县,就有多少田亩被他们占去。国库焉能不空!” “是你给张仑张会两兄弟支的招吧,可见,你是猜到了朕的用意。”寿哥狠狠的挥出手去,“朕要下旨,丈量天下官田,若有隐匿田数、侵占官民田之人,严惩不贷。” 沈瑞深吸了口气,道:“皇上,这是善政,然则,所行之人……” 寿哥打断他道:“我知你要说什么,监察御史、巡按御史之外,朕还要派西厂去查。或者,”他脸上露出个冷笑,“刘瑾奏请立一内行厂。朕便准了,他这立厂头一桩差事,不如就是这个吧。” 沈瑞大惊,怕就怕这个!他忙道:“皇上万万不可,臣正是心执行之人若是一味蛮干,恐怕要坏了皇上本意,引得地方骚动……” 寿哥却忽然嗤笑一声,转身去看那兀自伫立在远处的高杆。 沈瑞目光追随而去,瞳孔骤然缩了一下。 寿哥言下之意,细犬终究是犬,它够不着的肉,还得豹子来。 御史又如何能与如狼似虎的西厂、内行厂相比。 甚至今日的事,到底是不是刘瑾真的矫诏,还是……是小皇帝要磨尖刘瑾这头豹子的爪牙,放他出去撕咬那些地方上的恶犬?! “皇上!”沈瑞忍不住抬高了些声音,道:“细犬知衔肉归来,可那豹子却是野性难驯,皇上亲见,那是立时就生啖那肉啊。” 寿哥一愣,摸了摸下巴,又陷入沉思。 沈瑞忙趁热打铁,苦劝道:“皇上恕罪,臣说句不吉利的,此事只怕还要徐徐图之,西厂手段皇上也知,臣唯恐重压之下,逼得地方太过,有那狼子野心之人……酿成大祸啊皇上!我大好兵士男儿,当驱鞑虏、卫疆土,不当一腔血泼在乱民身上啊,皇上明鉴!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