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地方官变着法子多收了商税,不说直接触动了哪些有人脉的家族,就说若是得了皇上好评,旁人有样学样,最终损害的是整个官僚阶级的既得利益,其他官员也容不下他。 是以基本上官员便宁可以贪污受贿手段死劲刮商户的银子,也断不会搞到税上去。 加商税,也只有西苑才做到了。 但那是何等繁华,金山银海翻滚,一应人都赚得盆满钵满,又有朝中大佬欲立威,这才使得加税顺利推行。 登州如今可还在荒年!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吧!魏员外咬牙切齿。 “让他查!老子倒要看看他还想怎样!”魏员外砸完了一套茶具听响儿,才喘着粗气,狠狠道:“原是想让他知道知道规矩,现下,是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!刘先生怎的还不过来?这信,想来布政使大人也是乐见的。” 几个版本都用不上了,一脸愁苦的刘秀才被抓来开始写新版本的书信。 结果,书信写到一半儿,最后一处的谷子街也来报信了。 “戚、大、郎?!”魏员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来。 一旁刘秀才也是惊奇,下意识道:“戚家与陆家不是一路的呀……” 魏员外踹了一脚桌子,奈何木料忒实,没能踹翻过来助势,魏员外抖了抖踹疼了的脚,恶狠狠的吩咐心腹管事道:“去,把齐昌这蠢蛋叫来!他怎么打点的?不是说戚家摆明了两不相帮吗?!” 这位戚大郎名景通,字世显,登州卫指挥佥事戚宣嗣子。 戚家始祖戚祥曾跟着太祖起兵,三十余年南征北战,后来战死于云南。明初大封开国功臣,太祖特封戚祥子戚斌为明威将军,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职。 戚宣乃是戚家第五代,因着膝下无子,便过继了兄弟戚宁之子戚景通。只是不知道他这支是不是妨了什么,戚景通如今已是三十有六,仍膝下荒凉。 戚家因在登州多年,地位颇有些超然,戚宣连儿子都是过继来的,更没什么积极进取的心,既不逢迎上司,也不过分结交同僚,多年来无论与指挥使、与其他指挥佥事,还是与地方上这些豪绅望族,都是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。 戚宣练兵倒是有一手的,手下几个千户皆是悍勇,戚景通功夫也是了得,因此无论卫所还是地方,自也没人敢惹到他头上去。 在魏员外等人看来,如今新来的潘家玉若想掌兵,尤其是精兵,那是必然要动戚宣人手的。 戚宣可是头一等惜兵之人,动了他的银子他许不理会,动了他的兵,那是万万不行的。 因此魏员外等是寄希望于戚宣能出手对付潘家玉,以削弱知府沈瑞的助力的。 不过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