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三郎闻言,点头附和。 王容娘娇笑道:“老气横秋,你小小年纪,见过几个闺阁女儿?” 说笑几句,姐弟之间到底多了熟稔,不似早先的生疏客气。 说话间,瞧着道痴老晃神,王容娘以为是乏了,便体贴道:“往后亲近地日子还多,不在这一日两日,四郎既乏了,就先回去歇着。” 道痴心里正想着旁的事,很领王容娘的情,起身道别,回耦院去了。 王容娘没有立时就走,而是正色对弟弟道:“这才见了一日,即便你想要与四郎做好兄弟,也要看些日子方妥当。万一……”接下来的话,她有些说不下去。 她对行事不卑不亢的庶弟,尽管有些看不透,可心里也生不出厌来,反而隐隐地认可这个弟弟还算乖巧。 王三郎忙道:“四郎在外头生活这么多年,本就是家里亏待了他,对待他好是应当的。没见面时,我还担心他会不会怨恨家人,可他乖乖巧巧的,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,越发让人生疼。”说到这里,面露羞愧。 王容娘叹气道:“留四郎在老家,是早年长辈做的决定,又干你何事?” 王三郎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道:“我是长兄……” 耦院卧房,道痴盘腿坐在床上,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南昌府,宁王……” 他尽管早先山居,可也晓得现下是正德年间。 正德年间,天下发生的最大的事,就是宁王造反,宁藩所在,就在南昌。 自己这探花郎老爹,放弃从三品高位,毅然辞官还乡,显然另有隐情。 想到这里,道痴不由暗暗庆幸。幸好自己这老爹识时务,懂得取舍,否则真要牵扯到宁王造反中,自己就成了逆臣之子,别说旁的,能不能保全性命都两说…… ※※※ 主院正房稍间,王杨氏面沉如水,坐在罗汉塌上。 许嬷嬷低声回了晚饭前王三郎亲自带了两个丫鬟换下红袖之事,满脸愤愤。 原来在晚饭后,王三郎悄悄对王杨氏回了拿丫鬟换人之事。红袖受伤本是因他而起,他当然不好将事情推到道痴身上,便说自己见耦院服侍人手,将小穗送过弟弟使唤;又说红袖虽是家生子,可早时在外头,没有当过差,在弟弟做大丫鬟未必妥当,才送了兰草过去,换了两人差事。 不过是换个丫鬟,换做旁人,王杨氏也不放在心上,可这红袖却是她厌的。 红袖的祖母张嬷嬷是老太太当年陪嫁丫头,配了人后也一直在老太太身边当差,仗着老太太的脸上,连她这个当家太太早年也受过那老奴的气。 养了个娇滴滴的孙女,巴巴地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