氏。看到上面的金额,王宁氏对道痴点点头,递给王三爷。 王三爷先是一愣,随即“唰唰”地将收条撕了粉碎,正色道: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婶子家本就不富裕,这些日子为五姐儿请医问药,银子如流水似的。侄儿若没银子还罢,还能厚脸皮欠着;如今有了银子还不还,侄儿成了什么?就是婶娘今日不点头帮侄儿收着这卖命银,侄儿也不会再啰嗦,可只会带走一百两。那二十两,说什么也不会带的。” 老实人倔起来,更执拗。 王宁氏摇摇头,无奈地对道痴道:“去给你三堂叔再写张字据来。” 这一百两银子的收据,王三爷没有再拒绝,接过收好,而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,道:“明日侄儿便走了,今日这里就同婶子作别,婶子是好人,总会有厚报在后头。” 王宁氏叹气道:“老婆子这么大年岁,厚报不厚报又能如何?人离乡贱,你在外头亦要多保重自己。遇到难处,咬牙挺挺,多想想五姐儿。等转了年,遇到相当的,再续上一门亲,好好过日子吧。” 王三爷红着眼圈道:“嗯,嗯,都听婶子的。” 说完正经事,王三爷便告辞离去,道痴尊老太太吩咐,将他送到大门外。 走出大门口时,王三爷脚步顿了顿,道:“二郎,好生孝敬老太太。若是家里遇到什么要紧事,就先花那些银子。银子是死的,人是活的,总是人最重要。” 他的脸上,没有试探,确实是实心说的这些话。 道痴虽是头一回与之打交道,可也明白为何王青汉会看重他。确实是个老实人,行事有分寸,即便贫寒,可也没有穷酸吝啬气。十房的祖坟,真是冒青烟了。 道痴道:“家中尚可支撑,不至于此。三堂叔在外,也需多保重。” 王三爷伸手拍了拍道痴的肩膀,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,背影很是萧索…… 回到上房,王宁氏看着那褡裢发呆。 道痴道:“一年二十四两银子薪金,可是不低。” 王宁氏道:“广州府岂是好去的?银子多,也要有钱花才行。朝廷禁海,广州那些外洋买卖,哪个不是挣命。你三堂叔但凡有半点活路,也不会被逼如此。可怜五姐儿,才四岁,没了亲娘,这下又走了亲爹。” 道痴劝慰道:“三房既要接人,定会好好看顾的,不是比在那个家里强。三堂叔又下了大魄力,不再愚孝,祖母当放心才是。” 王宁氏点头道:“二郎说的正是,这总归也算是好事……” 王青汉这一年的日子也不好过,他过去主要依仗是宗房,去年却为了立嗣之事,做了糊涂事,双双得罪了宗房与十二房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