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痴看着那灵主,低不可闻道:“老和尚最不爱受束缚,莫让这灵主拘了它。” 他叫虎头取了个陶盆,将灵主、冥钱都焚化了,剩下白蜡与檀香,在老和尚常坐的蒲团前,点了三炷香。 道痴分外平静,王琪却察觉出他的压抑,拉着虎头在香炉前拜了拜,两人便退出禅室。 稍时,禅室里传来一声声的木鱼声,伴着低声的诵经声。 王琪听着,心里直发紧,小声对虎头道:“二郎不会受了刺激,想要当和尚吧?” 虎头只歪头看着他,没有应答。 禅室的诵经声、木鱼声,一直持续到晚饭前后。 王琪与虎头从老仆手中接了饭食,端到禅室。王琪正想着该如何相劝,才让道痴吃饭时,道痴已经端起一碗粥,夹着咸菜吃起来。看不出食欲大振,可也不是厌了食的。 王琪要劝慰的话,生生憋了出去,倒是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小族弟冷心肠,而是佩服他的自制。就像是始终由他操控悲喜,而不是悲喜操控他。 王琪竟是难得地开始反省起来,而后无奈地发现,自己不管是同小大人似的道痴相比,还是跟言行如稚儿的虎头相比,似乎都没啥能拿得出的优点。 一时之间,他精神恹恹,只觉得味如嚼蜡,都没心思挑剔饭食的寡淡…… 一夜无话,次日道痴依旧是入了禅室。 王琪经过一夜,又活蹦乱跳起来,给道痴留清净,也不上前,拉着虎头去后山耍去了。 等到他回来,已经将近中午,前院出来云板声。 王琪便与虎头过去探看,门外是个素服少年。 “三郎,你怎么来了?”王琪诧异道。 王三郎一个人,手中也带了一提篮的祭祀用品,道:“我去看二郎,听说二郎与七哥过来祭拜,便也跟了过来。” 因惊蛰与立秋都没有跟来西山,王三郎便也没有带长随、小厮。看到虎头的时候,他心中有些纳罕,寻思是不是哪家的族兄弟。 虎头看着王三郎,脸上也是毫不遮掩的好奇。 王琪看出来,笑着对虎头道:“这是二郎的亲哥哥,是不是长得同二郎很像?” 虎头歪着头,盯了三郎半响,方慢慢地点点头,随即又摇了摇头。 王琪笑道:“你说他们又像又不像啊……二郎那家伙跟小老头似的,要是三郎也成了小老头,哥哥岂不是要闷死……” 老和尚既逝去,西山寺就成了无主的空屋子,之前那些能入不能入的族规,也成了空文。 看到王三郎过来,道痴并没有觉得被打扰,反而有些欢喜。 他看着王三郎,道:“大师父与我有养恩,三哥也随弟弟斋戒几日、以寄哀思吧!”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