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几个。 茶杯里的茶都凉透,外头又想起“簌簌”的脚步声。 道痴起身看了一眼,就见从驿站方向过来多少人。前面走的几个人还稀稀落落,后头则是密密麻麻,灯笼映照下,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。 只是因前面的几个人走的慢,后边的人不敢越前,便也放慢速度,足以一刻钟的功夫,“队伍”才从客栈下过完。 道痴心浮气躁,可长途跋涉二十来天,也实在乏得紧,在床上歪了一会儿,便打着哈欠阖上眼睛,迷迷糊糊地睡去…… “二郎……”迷迷糊糊中,声音若隐若现。 身上被推了一把,道痴迷迷糊糊地睁眼。 王琪站在床边,直直地望着他。 “七哥……”道痴脑袋还有些沉,道:“天亮了?” 说话间,他望向窗台上的沙漏,算了下时间,子时方过。道痴打着哈欠道:“殿下不是说了么?今日只有品官随殿下先进城,剩下王府随从,在这边等消息。” 世子进城后,要入紫禁城,除了内侍,其他人都不宜相随,才有了这样的吩咐。 王琪直直地看着道痴道:“二郎,殿下是不是定要尊崇生母?” 道痴看着他赤红的双眼,道:“殿下至孝。” 王琪涨红着脸,咬牙道:“张太后居凤位三十年,又有杨廷和在,他们不会允殿下任性!” 道痴见他开始自欺欺人,就闭口不言。 王琪似是受不了这沉重,揉着太阳穴道:“二郎,殿下还小,初到京城,压不住京城这些老臣是不是?” 道痴闷声道:“或许是吧。” 见王琪如此,道痴心中实在不好受,隐隐地有些后悔。 可是想想世子提及二郡主之夭折的隐情,王府对王夫人与王家愧疚颇深,怕是早有联姻之意,又不全是他的干系。 王琪却自嘲了一下道:“真的压不住么?就算那些人倚老卖老,又能如何?只要殿下登基,就是至尊天子,一言可定生死。尊奉生身父母,又关系到孝道,谁能拦得住?” 道痴想了想,道:“殿下会体谅七哥苦衷,总会有法子。” 什么法子?莫非还要“出继”,想着即将到来的“大礼仪”之争,道痴对于“出继”二字就变得极为敏感。 实在没法子,那也是个下下策。 王琪面如死灰,仿若未闻,转身欲走。 道痴看的心惊胆颤,忙翻身下床,拉住王琪的袖子,道:“七哥慢行!” 王琪抬着眼皮看看他,眼神复杂莫辩。 远远地传来打更的梆子声,已经四更天(凌晨一点到三点)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