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澄注视着紧闭的彭城北门,心想,如果自己就此不再领军,后世评价陈庆之的军事才能,会不会强调一句: ‘他是唯一能对高澄麾下士卒造成杀伤的将领,领数万大军斩杀高澄麾下四百余人,虽败犹荣。’ 这么一想,连高澄自己都乐了。 正憋笑时,城内的动乱波及到了徐州城墙,徐州兵早已被各家所控制,如今也相互攻杀起来。 不断有人从城墙上掉落下来,天色渐黑,但哀嚎声、喊杀声从未停止。 血水甚至沿着北门缝隙流出,对于徐州上层阶级来说,这一天犹如炼狱。 这是一处修罗场,置身其中的家族有许多,但只有胜者能够得活。 徐州北门缓缓而开,终于有一个家族拿下了城门的控制权,城门内的厮杀还在继续,族中子弟还在带领家奴们顽强抵抗,给予推门的时间。 高澄没有犹豫,且不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厮杀,城中徐州兵还剩多少,纵使满员五千人,只要城门一开,不可能抵挡自己麾下大军。 “众将士听令。” 高澄大声呐喊: “高敖曹!你为先锋,尧雄!慕容绍宗!斛律光!段韶!你们四人依次入城!敢于凌虐妇孺者,死!私自劫掠者,死!战后我自有赏赐!” 众将纷纷领命,将高澄的指示传扬下去,率军涌入徐州。 城中厮杀还在继续,也该让部众们见见血了。 后人记载只会知道徐州豪族内讧,自相残杀,却不会有京畿兵为众人收尾的描述。 只留了高季式三千部曲与四千武川兵留在原地护卫高澄。 而派往南方的哨骑也没有被收回,高澄可不想阴沟里翻船,自己算计旁人的时候,中了对方的计策,让梁人给骗了。 高敖曹率先冲入城中,大喝道: “敢于持刃者,斩!” 疲惫不堪的家丁奴仆与徐州兵们竞相放下兵械,只有豪族士人子弟还在负隅顽抗。 却已然掀不起什么浪花。 而开门的一伙人也跑去向高澄邀功,被高季式指示部众阻拦。 “你等报上族姓即可,我必然应诺。” 高澄向众人说道。 这群人闻言激动得痛哭出声,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,家主在通禀族姓后,同样不能自已。 一场血战才夺下城门,族中子弟近百人,家奴上千,存活者不足十分之一,人人带伤,其余尽皆死难。 而身陷城中的家眷也不知生死,这一次元气大伤,没有数十年的积累,无法恢复。 可总比城中那些将死之人要好太多了,只要能逃过这次劫难,总要家族再兴的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