邺城安坐衙堂,为何要四处奔波?” 张德兴依旧一饮而尽,放下茶杯回答道: “如今正值空闲,留在邺城也只是枯坐衙堂,下官在官衙留了吏员,不会耽误正事。 “以前去郡县查看,是担心豪族强占百姓良田,以劣易好。 “如今是因为世子奏请天子括检隐户,下官听闻后便想借下乡盘查田亩的名义,暗访豪族隐户。” 高澄闻言,神色郑重起来,他又将茶水倒满,双手举起茶杯,起身递给张德兴。 张德兴诚惶诚恐地接过,又饮满一杯。 高澄绽放笑颜道: “你很好,能否带我去你家看看?” 张德兴却面露难色,这让高澄心中不快,但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张德兴表面一套,背地一套,其实在家中藏了钱财。 还是因高澄名声受累于高欢,要防着不许自己见他家眷。 可无论是哪个原因,高澄都不能接受,他收敛了笑容,冷声道: “怎么?你不愿意?” 张德兴苦着张脸说道: “世子不以寒舍简陋,下官欢喜还来不及,只是……” “只是什么?说!” 高澄脸色黑了下来。 “只是世子能不能让下官先在府上如厕。” 张德兴为难道。 这一句话可把高澄整不会了,赶紧唤来侍卫带张德兴去厕室。 等人走了,拎起已经见底的茶壶,高澄哑然失笑。 ‘今儿这杯子可真不小! ‘这张德兴也是,自己看他一杯一杯大口喝,还以为他是口渴,所以也就一杯一杯给他倒。’ 高澄心中暗道: ‘不过才下肚,就有了尿意,这肾可不太好呀。’ 不由为张德兴的家庭是否和谐,担心起来。 去了不久,张德兴回到厢房,这才领着被侍卫护在中间的高澄往家里去。 “这就是你家?” 高澄看着眼前一座普通民居,疑惑道。 张德兴挠挠头,惭愧道: “下官家贫,居邺城,大不易,当初从沧州接了妻儿,便寻人租了这处宅子。” 说着,不敢让高澄久候,赶紧锤门呼喊妻子的名字。 门还没开,伴着婴孩的啼哭声,一个妇人的声音便传进了高澄耳中。 “来啦!来啦!好你个张德兴!早上跟我说去广平公干,没到晚上就偷摸回来!你是不是以为我偷了汉子,特意捉奸不成!” “家有悍妻,家有悍妻。” 张德兴低声对高澄解释道。 高澄辛苦憋着笑,张不了嘴,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。m.DXSZXedu.cOM